“阿瑀?”
听到楚觞叫他,姜瑀微笑点头,似乎在回应。见事情落定,他站起了身:“娘子身子刚刚痊愈,还是多休养几日为好,我就不打扰了。”
“等下,”努力让自己适应对方亲近的称呼,楚觞又想到一事。
姜瑀作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敢问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得到我徒弟的消息?”
姜瑀歪头,想了想道:“最多不过五日。不过娘子...”他别有深意地说出后半句话,“当真是爱惜令徒啊,不知令徒何等风采,倒真想叫人见见了。”
楚觞骄傲地扬起脸蛋,神色里的光彩让披着皮子的某人心脏跳动仿佛漏了一拍。
“我的徒弟,自然是鼎鼎好的!”
“不说这个了,现在时日应当还早,不知...”她顿了一下,秉持着要想做一件事就尽力做好的原则。楚觞别扭地问道:“不知爹、娘可有起?待我拾掇下便去敬茶。”
姜瑀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楚觞入戏这么快:“娘子身体刚刚大好,不必如此。”
闻言,楚觞瞪了他一眼:“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也当履行我的诺言。新妇第一日要给公婆敬茶,我想令尊和令堂定想见见他们的儿媳,不是么?”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忙问姜瑀:“关于昨天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
“放心,此事不必担心,”姜瑀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旁人只知你体力不支,未能行成合卺之礼。也未能...”后面的话被他咽进了肚子。楚觞也被他这反应弄得怪尴尬的,她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瑀轻咳两声,缓了缓气,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出他身体的虚弱来。他正色道:“待会我唤人进来,你收拾,我先行在外头等着。”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走出去,反身带上门。
随着木门的闭合,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楚觞长吐一口气,这事情的走向是她预料不到的,但选择相信姜瑀也并不意味着她自身就无可作为了。
以神识编织出自己想问的信息后,她轻呵一声“去!”,白光自指尖一闪,遁入虚空飞去剑宗。
姜瑀关上门口后停了一时才转身离去。他袖口微漾,眼中暗波横生。舔了舔嘴唇,仿佛在细细咀嚼每一个字,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娘子?”
没多久,侍女们手捧托盘鱼贯而入。楚觞把自己当做一个木头人,任由她们在自己身上折腾。包括梳妆、换衣,用了差不多近半个时辰才好,此时已经辰时了。
“夫人,城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一身着碧色锦袄,头梳双耳髻的侍女伏身道。
楚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过去推开木门,屋外花圃里的芙蓉花在阳光下更是惊艳。一路走过去,清风牵着些许摇摇欲坠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划过楚觞眼前,现出青年单薄的背影。
楚觞有些恍惚,一瞬间竟将眼前瘦削的身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他抬头仰望着,同虞玉一样,似乎在渴慕着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甩甩头,暗叹自己真是脑补过度。楚觞上前:“阿瑀是在看什么,竟这样专注?”
听到熟悉的称呼,姜瑀身子一震,但这异动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不留痕迹。
他低头浅笑:“不过是几株海棠罢了。娘子可是准备好了?”
楚觞点点头。
姜瑀自然地牵起她,如同大婚之时,温热的手整个被包裹在冰凉的大掌中,冷热交替相融。楚觞僵硬,不停给自己作心理建设:这是必要的,必要的,必要的...
两人并排进入正堂,姜父姜母早已正襟危坐,旁边的侍女端着半凉的茶盏,见正主到了,忙下去换了热的上来。看到这两人恩爱的模样,他们眼中的不满才稍淡了些。
楚觞想致歉,却被姜瑀拉了拉手,他说:“是儿的过错,父亲母亲莫怪娘子。”
姜父平日便是个不善言辞的,第一次做公公他也不太适应,不过是想来看看儿媳妇,所以他果断眼神示意自己的妻子来救场。
余清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转头望向自己的儿子,调侃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罢了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来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