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日被长老迎回来的大人物。
面对这样一位据闻能呼风唤雨的大人,小姑娘也并不怯场,只用稚嫩的嗓音回答道:“我不会。没人教我。”
别的妖族都有父母生养,带着学习捕猎,只有她和那个傻瓜哥哥相依为命,什么都要靠着自己。没人教过她怎么打架,也没人会教她打猎,但她相信输一次两次,哪怕三次四次都没关系,打多了便会了。她不止要打赢这些人,以后还要成为族里最厉害的猎手,捕到最好的猎物,叫他们都不能小瞧她和哥哥。
小姑娘攥紧拳头,下定决心,抬手抹去面颊上的血痕。
“我教你。”
她诧异地瞪大双眼,圆耳在空中支了起来,疑惑地向着对方。
“不拘是以少敌多,还是一一打斗,想要取胜都是同样的道理。用最快的速度打倒对手,让他没法再伤到你。”
“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倘若打不死,不能打死,叫对方失去还手之力也是一样。”
“以少敌多时更是如此。将人掀翻在地,只要他还能重新站起来,都是白费功夫,不如断他膝骨、歇他一腿,更为合用。”
小姑娘听得越多,双眼越亮,末了一拧腰身,朝众人直扑过去。
对手虽多,但她一往无前的气势更盛。
众少年本想合围再攻,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机会,拔足狂奔过处,扬起一道飞尘。她也不再做出摔背、躲闪的举动,只要对方伤不到她的要害,她便不躲,只求在交手之后能让对方失去还手的能力。
少年们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往往便觉身上倏地一痛,不知是何处骨头断裂,痛得猛汉落泪,屈膝跪地。
那变回了原形的幼狼前爪一缩,正欲掉头就跑,垂在身后的长尾被人一手拽住。它原想仗着力大将人甩开,对方却身形灵活地攀上它的脊背,双手环箍住它的脖颈,无论它如何晃脑、摆身,乃至贴地打滚,都没法将对方从背后甩下。
箍在它颈上的手臂缓缓收紧,叫它被勒得喘不过气,又有落拳如雨,直朝它的面门砸落,一拳正中鼻梁,打得它涕泗横流,欲哭无泪。
直到身下幼狼力竭倒地,骑在它背上的小姑娘认认真真揪起它的耳朵晃了晃,确认它一时间绝对爬不起来,才松开手臂,跳下地来。
除她之外,场中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年幼妖族。
她犹不松懈,逐一确认了他们是真站不起来,才叉腰松气,朝众人撂了句狠话,长辫一甩,朝陆九思与澹台千里跑来。
她黝黑的面价上透出一丝绯红,仰头看来的目光中满是敬畏与依慕,陆九思虽然没听到澹台千里给她的传音,但见她忽然反败为胜,也猜到是身旁的人动了手脚。
“你,你说的话很对。”小姑娘一路跑来,气息还有些不匀,“现下他们打不过我啦。”
澹台千里垂眼看她,平静说道:“往后也打不过。”
小姑娘兴奋地看向他问:“真的吗?”
澹台千里略一颔首,又沉声道:“但要记得保护自己,能少受伤便少受伤。积少成多,最后也容易被人抓住机会反击,功亏一篑。”
小姑娘猛地一点头,长辫在空中晃过一道圆弧。
“你还要教训人到什么时候?”陆九思见小姑娘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澹台千里便抓着人一顿教训。说教什么时候都不迟,不能先让人坐下歇歇,包扎伤口吗?
“好,不说。”澹台千里看出他目光中的数落,朝小姑娘一点头,道,“你去洗洗伤处。”
小姑娘莫名对他生出一股孺慕之情,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小跑到河边蹲下,掬了捧水,冲去站在伤口上的尘土泥沙。
沙土一被冲洗干净,留下的都是沾血的伤口。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在旁人看来仍是触目惊心。
陆九思伸手比划了一下,只觉得她还没到自己胸口高呢,就同人打架,实在不妥。教小姑娘打架的人更是可恶。
“从前怎不见你起那么早?”可恶之人悠悠开口道,“一随本尊分开,便睡不惯了?”
陆九思道:“你起得也不晚啊。”
他才刚起来准备洗漱,对方却是一副衣裳齐整,早已梳洗过的模样,显然起得比他还要早得多。
澹台千里从这句话中听出几分怨气,低笑了声。比起视若无物,会抱怨他,总是亲近不少。
“本尊确是起得早了。”澹台千里沉声说道,“去与众长老商量了一件事。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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