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旁狼吞虎咽的小丫头比起来,夏侯琳珑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那些丫头往日还不觉什么,如今阿筝态度也有所变化,看着她,便自惭形秽。
她们也有样学样,不着痕迹地把饭碗放下,小口小口地啄着米粒。
夏侯琳珑余光瞥着她们,嘴角偷偷上扬。可能是自己在这给人带来了无形压力,之后她潦草几口解决完饭菜,迅速回了屋。
之后,阿筝也不再让夏侯琳珑清晨采露。
夏侯琳珑乐得自在,终于是能够睡得饱饱的再去干活。
期间,她也按着周晋显的要求,每隔一日便到那冰肌榻上躺着。
夏侯琳珑多次询问彼岸果,而周晋显多是闭口不谈。
有时被恼得烦了,周晋显下针的手便重了几分,疼得夏侯琳珑眼泪花直冒,然后她就不敢再开口,眼泪汪汪地忍受着那些针扎进自个的脊背。
每次针扎之后,她的脊背都渗出无尽暗黑的血珠。
夏侯琳珑看不见,周晋显却是一清二楚。不管施多少针,她背上被蝎子扎的小孔倒是在痊愈,可那流出来的血珠却是依然浑浊,不见转好之势。
周晋显百思不得其解,查阅古书,依然没有头绪,如今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夏侯琳珑对这一切都无所知,她认为自己这毒有得治,她甚至都在规划着,等到身子痊愈,她要带着春禾游山玩水。
哦对了,还有韩家的家仇。想到此,她的兴奋又被掩了下去。没了傅翊韬之后,她与慕容傲面前隔着千山万水,她要如何才能为爹娘洗脱冤屈?
“爹,娘,是孩儿无能……让你们离去之后还要被世人污蔑。”
夏侯琳珑紧闭着双眸,不停梦呓。
周晋显很是好奇,前几日夏侯琳珑嘴里念叨着的总是“傅翊韬”,那时他才恍然想起,那镇国王骁勇善战,精忠报国,被奸人所害,才会落得残疾。
药王谷虽消息闭塞,但总有几个出谷的弟子带来不少小道消息。据坊间传闻,那镇国王已经在府中养了另一位女子,府中人还同仇敌忾,想要把正妃赶出门外。
而这眼前的夫人,便是那替公主下嫁给镇国王的夏侯郡主了,也是要被下人赶出去的正妃了。
夏侯将军与夫人健在,这夏侯琳珑不知在梦中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这么诅咒起自己父母来。
“是,是云之对不住你们……”
云之?周晋显敛眉,后又放松,或许,这是夏侯琳珑的表字。可这若是她的表字,那她又是再对谁道歉?
算了这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他依然慢条斯理地为她扎针。
夏侯琳珑在梦中极不安稳,恍惚间似乎是梦到韩静怡生的最后一天,她喉头一哽,呕出一大片鲜血。
呕完之后,便是不停地咳嗽。五脏六腑都咳得蜷缩起来,夏侯琳珑被剧痛惊醒,十分痛苦地喘着一口气。
周晋显黝黑深眸,望着夏侯琳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才回神,启唇:“敢问王妃,追求缥缈虚无的事物,当真有意义吗?”
夏侯琳珑瞬间怔住,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没想到这么快,周晋显连她的身份都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