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皱了皱眉,“那天的事我听人说了,错不在你,大家也是被双眼所见蒙蔽了看不清真相。这戏还要拍一段时间,你就这么僵着不解释?”
余殊转过头来,尚未完全脱去少年青涩的面庞被阳光渡了一层柔软的滤镜,眼里却是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坦然。
“生则尽欢,不畏人言,随心就好。”
程曦看着这小孩儿倔强又无所谓的态度,想起刚入圈时相似的经历遭遇,心态上却远不及余殊。那时她太在意外界的评论,倒是自寻烦恼,白白让事业原地踏步了两年。
来和程曦讲戏的邹立辉导演恰好听到余殊这番话,顿住了脚步,看向余殊的目光里多了分惊诧。
*
下午有场戏是余殊的个人特写。
片中余殊饰演的离荣筋骨不强,却极擅弹奏古琴,弹琴的镜头还不少,导演希望一次性拍完。后期配乐可以换,但邹立辉不想用手替浑水摸鱼,便找了老师现场教学。
午饭后,余殊就被导演领到了老师面前。
“小余,这位是国乐大师风长卿的徒弟风佑,我老同学。你下午就跟着老师好好学,别怕难,争取半天内学出个名堂来,今天就把镜头拍完。”
与其说是请,风佑更像是被邹立辉强拉来的,一脸不情愿。
他斜瞄了一眼余殊,又看看他的手,挑三拣四地说道:“半天?这东西要看天分,有的人学一个月都不一定摸得着门槛。”
邹立辉对待拍戏心眼比较实,半嗔半奉承地哄他:“这不是请你来了嘛。”
两个老同学还在拌嘴,余殊倒打量起风佑带来的那床古琴来。
三尺六寸,面圆底扁,仿的是伏羲式九霄环佩。
余殊看着琴面纹理梳直匀称,像是古桐木所制,知道是上品。
余殊府中,有一床母后留给他的琴,他常常睹物思人,有兴致时也会自己弹奏着思念亡人。
许久没弹了,余殊眼里有了光,望向两人:“邹导,风老师,我能先试试吗?”
风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随你。”
邹立辉知道古琴难学,也不指望余殊能学出什么名堂来,主要是按剧本来他和林放有合奏。林放他是合作过的,有底子,基本没问题。如果就余殊一个人用替身的话,太容易穿帮了。
他正愁着,就听到一声浑厚的“铮——”
琴音没散,风佑也有些诧异。
邹立辉吃了定心丸,期待地拍了拍余殊的肩膀,“去学一学。”
古代玄幻的片子近年来一直有人尝试,却总做的四六不像,骂声不断。邹立辉这次下了功夫,立志要为后人做出表率来。
配乐方面,等余殊学完了,他拉着风佑说两句好话,求他家老爷子出面给写首曲子什么的。
不到五分钟,风佑就从小屋子里出来了。
怒发冲冠,像是余殊砸了他的宝贝琴似的。
邹立辉一脸担忧地迎了过去。
“老邹!你逗我是吧?这小子指法比我还娴熟,变调那么快的都能弹出来。合着你就不是请我做指导,是跟我爸合伙来气我,讽刺我学艺不精是不是?告辞!”
邹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