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久久未动,邹导急了:“磨磨唧唧啥呢,后面还好多兄弟戏份要拍,你俩太僵了肯定不行。”
说话间他推了余殊一把,精准着落在林放怀里。
“五分钟,培养下感情。其他人休息。”
周围人的骚动都被隔绝在外,余殊觉得,好像有个真空的玻璃罩,将他和林放罩在一块儿了。
“有这么紧张吗?”林放察觉到怀中人只是头靠着他,身体僵硬得很,完全没有放松下来。
一向在他面前咋咋呼呼的余殊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林放好笑,“那你还拍不拍了?这种程度都克服不了,以后和女演员拍吻戏怎么办?如果是怕被占便宜的话,可以去找导演改戏……”
七分玩笑三分商量的语气,到余殊耳中成了十分的训诫。
余殊对演技和专业素养都缺一份自信,经验不足但依旧不想被人看轻了。
他暗暗下了决心,孤注一掷地抱住了林放。
他本是跪坐在林放身畔,侧着身子头靠在他胸前,实际上是靠两旁的手找到平衡,算不上真正的依偎。
此刻,他张开双臂环过林放的腰。
林放僵了一瞬后,垂眸看了眼仍旧不好意思与他对视的余殊。
将重心移到林放身上后,余殊确实放松了些。
他平常看林放古装、西服都挺瘦,身体触感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左手搭在林放腹前,能随着呼吸时轻微的动作,感受林放印在他手臂皮肤上的腹肌轮廓。
嘤(余殊补充:从许骄阳那儿学来的词真好用)
一想到抱着的是林放,余殊脸上就热了起来,索性借着练习的幌子,将头埋到他怀里。
这样就不会被看出他脸红了。
还剩四分二十秒,四分十九秒……
头顶传来林放低沉的声音:“你身上好烫。”
余殊:“……”
“开玩笑的,”林放感觉到余殊身体又紧绷了起来,低笑了一声,“抱太紧了,怎么这么笨。”
他左手搭到余殊后背,松松地搂住他,“像这样就行,自然一点。”
余殊知道他是在帮自己适应,应了一声默默照做。
心里还是哼哼了两声。
他年岁渐长知情.事后,就只喜欢过一个人。
他没经验,还不是怪庭雁太矜持不许胡来。
不像林放,天生招人得很。
小男生杀青也不忘和他单独告别。
不过……林放抱着还挺舒服的,一点也不硌人。肩膀很宽,有安全感。
身上还有扑鼻的松柏气味,一如既往的好闻。
林放察觉到余殊逐渐放松起来,知道适应肢体接触这一关他已克服,问:“还紧张吗?”
“没了,但人物上感觉还差点什么。”
屋内气温有点高,余殊精神放松地倚着林放,不自觉间有些犯困了,掐了自己一下。
“刚刚那一遍也不算差,”林放缓缓道,“你记着,每一个镜头都不是孤立的,剧本上写明的每一个场景、对话中提到的事件、甚至有些留白,共同构成了角色的一生。你要去想他每个行动、每句话的隐藏逻辑,将这些内容都补全了,才能将角色更完整地呈现给观众。明白吗?”
余殊一点就通,感激地抬起头来:“谢谢。”
他妆化得本就显小,此刻跪坐蜷着身子,像睡在窝不肯动弹,睁着眼睛一脸倦怠的小奶猫。
林放逗他,“谢谁?”
“林……老师。”
挺正常的一个称呼,可他这会儿出了戏,依偎在林放怀里仰脸看他,就突然变得意味不明了起来。
林放还算满意,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摸鱼结束的导演回到两人这边来,一眼就看见林放笑得勾人,心道不好。
再看他怀里,涉世未深的余殊果然被他撩得满脸羞涩、面色潮红。
哎呦喂!
察觉到尴尬的气氛在往另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邹立辉瞪了林放一眼,冲余殊道:“小余啊,你别入戏太过了,他是你哥不是你老婆,那个度你自己把握好。”
余殊被这个直白的称谓噎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
虽然签了协议关系是假的,可林放按法律来说,不就是他那啥吗……
他偷瞄了林放一眼,挨了一记警告的眼神,不知死活地朝林放笑了笑。
邹立辉不明所以,呼叫各部门准备:“《山河》二十七场一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