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敲了下余殊的脑袋,“想都别想。”
正说着,舞台上的幕布被拉开。
余殊端正着坐好,故意郑重其事地将手?从林放身上拿开,放在自己膝盖上。
没一会儿,林放的手?掌就盖了上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多言语,安安静静地看表演。
这并非余殊第一次看话剧。
一年多以来,林放像是将老祖宗说得“躬行”二字牢记在心似的,带着余殊天南海北地尝试了不少新鲜事物。所?有刻在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词汇、当代年轻人该见识经历的,一样也没落下的帮他补课。
至于还没来得及传授的如赛车、蹦极、滑翔什么的,也都有计划地写在了行程表中。
预约安排到了两年后的那种。
他像是要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将所?学所见全部灌输到余殊身上,将他打磨成一个全能的、完全能适应新时代的人。
余殊个人学习能力本就强,也愿意接受新事物,除了和林放亲身体验的许多事外,他也会网上冲浪,偶尔还能学一两个新段子。
相较之下,林放从前对于新世界的架构似乎只建立在一些比较传统的、或者是和自己日常生活需要?接触到的事物上。在余殊没来之前,他对新兴事物有着天然的排斥。
比如助理向?他汇报各部门业绩时多以收发邮件的形式,现代化的娱乐软件他半点不沾,以至于一些网络上的梗,大多数也都要靠余殊来替他补课。
余殊脑袋里总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并在与林放长久的相处中越发得到了验证。
他总觉得,无?论是梁朝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小世子,还是此世事业有成的总裁兼影帝,林放似乎都是把自己拦腰斩断在了十岁的年纪,他后来的整段人生,都失去了鲜活、生动的本能,只是习惯性地活着。
至于是为了什么,他尚且不得知。
自打从自己出现的那一刻起,骨子里被封印的林放,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话剧表演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罗骁那边不方便出来,我们准备去后台找他,”余殊向?林放解释着情况,“你呢?要?不一起过去休息下,这边人多眼杂。”
林放朝他温柔地笑着推辞了,没一道同行。
一行人刚走远,梁旭就架住余殊的脖子,开玩笑道:“哟,小余你和林总这也太腻歪了,都快两年了吧。”
许骄阳也从另一边吊住他,“就是,比蒋涛女朋友还黏人。”
蒋涛无?辜地摊摊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说。
四人捧这早就准备好的花束在后台等罗骁,不一会儿,Fairyland就聚齐了。
许久没见,一年以来各自都也忙得很,难得聚在一处的机会少得可怜。
和刚进圈时沉寂许久的小透明相比,除余殊以外的四个人如今在各自热衷的领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也有信心能有长足的发展。
反观最?先冒出头的余殊,却已经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你最?近忙啥呢?”罗骁问,“准备新戏吗?”
余殊:“没呀。”
队友都不信,以为他为了不凸显出落差,瞒着大伙加盟了什么史诗级巨制,玩笑着逼问他。
“真没,”余殊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倒也不像是撒谎,“我最?近一个月都有去公司,哪有时间去什么戈壁滩拍戏啊。”
余殊被队友们奇怪的想法逗笑了,一边喝水一边傻笑。
他闲聊着忘了时间,出来的有些久了,林放找了过来。
林放一出现在他目力可及范围内,余殊就注意到了他。他远远朝林放招了招手?,示意他别担心。
许骄阳懵懵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相隔几十米的粉红泡泡,似乎比刚在一起那一会儿还要?浓。
余殊突然消失的这段时间内,外界议论纷纷。
有说林余两家商业联姻破裂,林家封杀余殊让他退出娱乐圈的;有说余家后继无?人,余殊家族地位攀升回?去继承企业的……
种种谣言扑朔迷离,圈内被传得最?多的就是余殊恋爱脑,为了感情放弃事业。
这一条看似最平常普通也最?合理,但?却是许骄阳那几个人最?不信的。
他们和余殊相交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他的性格还是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的。
余殊刚生病回?来那会儿,进度比旁人慢,身体素质也不过关,靠着每天多一倍的训练站到了C位;
回?组演戏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啃一本厚厚的表演书、看相关教学视频,在山河犹记中的表现可圈可点;
跟导演许诺创作曲子后,和其他事情的安排时间冲突,白天错不开时间,有时楼下整晚都时不时传来古琴弹奏的声音。
外界看来余殊突然的走红有许多难以用常理解释的运气?成分,却忽视了他本身的天赋与为了达成目标所?付出的努力。
因此这种看似最合常理的解释发生在余殊身上,绝对解释不通。
只是。
看到他和林放如今相处的氛围,一年多没有任何通告,许骄阳又有些疑惑了。
“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跟林放进组,每天陪着他上下班,出席活动……
“对啊,”余殊没什么负担地坦然承认道。
几个年轻人显然都不理解,只是出于对余殊的尊重,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余殊光抬抬眼皮子就能看出他们心中的疑问,好笑地敲了下许骄阳的脑袋。
“我一刻都离不开他,他也离不了我,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