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本就工作忙,每天要经林放手的文件数不胜数,后来又连着二十多天和余殊一块儿筹备新专辑曲目,两人?在?一块儿的固定活动都快变成?谈工作了?。
难得有个出来玩的机会,他是想着能放松会儿,和余殊多相处才接受了?节目组邀约,不想余殊竟然带了?辅导书过来,连录制节目的空隙这么一丁点时间也?舍不得浪费。
上学的提议是他先开的口,原意只是让余殊以感受下校园生活,丰富经历,不枉在?新时代走一遭。
不想余殊还没踏进?千姿百态的校园生活,就先一步被现?代教育的门槛堵住了?。
应试教育下培养的进?入高等学府的大学生,在?休学一段时间后都逐渐失去的做题能力,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余殊来说,有点天方夜谭了?。
余殊学习兴致很高,在?家就抱着基础的数学书在?啃,这会儿也?姿势端正态度认真。
林放不忍打扰他,往旁边挪了?一大步。
阴影移开,余殊也?将视线挪回?了?书本上。
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刚刚瞥了?眼林放,觉得他表情?似乎怪怪的,有些?不对劲,面露愁容一脸委屈,略显无奈的样子,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过再烦也?不会比他自己更烦了?吧,挠头.jpg
他看了?两天的数学,基础四则运算什么的,都只是古代算术的现?代化表达,还能理解和运用,往后学,许多表述、公?式都是从未接触过的。
余殊看得实在?头疼,和从前相比没一点长进?,更不好意思在?林放面前露怯。
中午自由活动的时间,他好不容易打发了?林放出去买东西,他好赶快把这一章学完,怎么没一会儿林放就回?来了?!还一直盯着他看!
啊啊啊啊这一页根本看不懂啊,再不翻页估计要被林放发现?了?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眼中也?都带着一些?怨气和委屈。
林放憋着不说,想等余殊自己发现?来哄他。
做不出题目的且被林放注视压迫到爆炸的余殊将笔一摔。
碰撞的声响划破了?房间里凝固的尴尬。
林放心中郁结的委屈一扫而空,着急地?问?:“怎么了??”
余殊不理他,放着书不管躺到了?床上。
落地?窗外是刺目的阳光和一望无垠的大海,却因为此刻内心的愁绪变得一点也?不美丽起来。
背后是林放,正面是耀眼的光。
余殊权衡之下选择了?后者,卑微地?用手挡着眼睛。
他向来是个情?绪隐忍、不愿给人?添麻烦的性子,纵使在?林放面前,也?很少使性子。外头这么晒,他不顾天气叫林放出去买东西,回?来后还朝他乱发脾气,刚摔笔没一会儿,余殊就后悔了?。
只是这事本来也?不是自己的错,他才不要道歉。
要不是林放盯着他看,说不定他还能做出一两道题目来。
余殊固执地?顶着个大太阳,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连身下的床铺、被子都是热的。
林放大概猜到了?余殊不悦的源头,坐到他身边,想哄他起来。
余殊身子蜷着,腰部的衣服掀了?起来露出一大块,林放抬手拍了?拍余殊的腰,示意他起来穿好。
往日这时候余殊肯定要大惊小怪的,这会儿却没动静,一副任他乱摸就是不理的架势。
林放忍不住笑了?,掰过余殊的脸,撑开手挡在?他眼前。
“要晒黑了?。”
林放手掌比他的大不少,两只手交叠着盖住了?照在?余殊脸上的光,整个人?一下子就舒服起来。
余殊依旧闭着眼睛,“要你管,我就喜欢黑一点的皮肤,你要是嫌弃就离婚吧你!”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林放捂住了?。
余殊抗议地?睁开眼睛,像是一只发怒的小鹿。
“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许说。”林放一贯的严肃认真,像是在?计较一笔千万级起步的买卖。
余殊哼了?两声,眼中的锐气减淡了?几分。
“刚刚别人?碰你这里了??”
林放松开手,指尖却没挪开。
他手指轻轻地?蹭过余殊脸颊和嘴唇旁边的皮肤,一副要把什么脏东西都擦干净的架势。
“以后不许别人?碰了?,可以吗?”
虽是有些?小题大做,余殊却没反抗,只看着他不说话。
林放的表情?很认真,手上的力度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似冰山融化时,带着令余殊动容的温柔。
“好了?。”末了?,林放自说自话道,还在?余殊额间亲了?亲,仿佛结束了?一场隆重的仪式,自顾自开心起来。
察觉到余殊情?绪缓和了?许多,林放才终于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一提到这事,余殊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怎么都看不懂的函数公?式,乱七八糟的象限和递增递减,一下子涌入余殊的小脑袋瓜里。
呜呜呜他好好一个死人?转世,干嘛要受这种罪!
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
余殊:“……”
他,堂堂一个王爷,战场厮杀都没掉一滴眼泪。
因为看不懂数学题,哭了?。
啊啊啊啊啊太特么丢人?了?!
豆大的泪珠滚落到林放手上,他一时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转变至此,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愣和僵持,在?余殊看来就是满满的嫌弃。
顿时眼泪崩得更快了?。
好在?林放反应跟上,他忙将外头的窗帘都拉上,摄像机什么的也?都关了?,在?余殊背后塞了?两个靠枕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他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
问?个屁啊问?。
余殊都快羞死了?,只能捂着眼睛不让林放看他。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平常除了?……很少会流眼泪,更别提哭了?,只能努力调整着心态。
奈何这副身躯泪腺似乎格外发达,他根本没想过还会有这种情?况,像是被打开了?什么阀门似的怎么都收不住。
原本就难以启齿的话这会儿更加羞耻了?。
他只能嘴硬道:“椰子汁,难喝。”
林放半信半疑,就着他的吸管喝了?一口。
清甜。
没什么问?题。
余殊神?色慌张,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