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这?下真的是?臊得无地自容。
他交给编剧老师看?的剧本刚写到他二人成婚不久后,江湖庙堂方?面的情节都没什么问题,和庭雁相处也大多按照他自己?的感受揣测着写下,纵有虚笔,倒也合乎情理。
林放偏偏提了这?一段……
余殊极不擅说谎,尤其是?在林放面前。
他眼神?躲闪,只一瞬便被看?出了端倪来。林放捉住他的手不再让他往后退,余殊将头扭开,不肯看?他。
察觉到微红的脸和不自然的神?色,林放反倒愣住了。
他初次接到剧本时,草草览过,却感慨颇深。
和此前接到的每个?描写梁末的剧本相比,这?本切入点极佳,以景帝南征、岭南送质子入京、献帝弑兄夺位为起点,描述了梁末十余年?间朝廷内外的兴衰见?闻。
若非部分情节离奇不合常理,他都要以为除了他和余殊外,有另一位知晓他二人旧事的故人也穿了过来。
其中最?古怪的一段,就是?他酒后失德,非礼三皇子的一段。
作者为了刻画人物的多样性,制造冲突和矛盾,竟不顾角色人设崩塌?
实属败笔。
若真要用这?个?本子,他倒是?需要征求笔者同意好好修改一番。
现今发?现竟是?余殊写的,那这?一处虚笔加上,自然有他的用意。
他本想揪着不放打趣余殊一两句,却发?现余殊脸红得不自然。
像是?被他撞破了什么似的。
林放心下一咯噔。
“殊殊?”他心提到了嗓子眼,试探着问,“那件事,是?真的?”
客厅里透风的窗子还未来得及关上,一小撮风吹进来,吹乱了逼近真相的心跳。
余殊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被逼迫得蜷缩在一个?小角落,撇着小嘴问:“怎的?世子要逼供吗?”
听他此言,林放大致猜到了实情,唇角勾了起来。
他抚了抚余殊鬓边的发?,语气中是?迟来的心疼。
“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过?”
既然余殊否认了剧本中所写是?虚笔,那他在前世与殊殊所经历的那段情.事,是?真实存在的。
两情相悦的融合与单枪匹马的横冲直撞不同,他那时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只当是?大梦一场,作为承受方?来说,殊殊定然算不上舒服的。
“有什么好说的。”余殊仍别过脑袋,一副不大想搭理他的样子,“丑话说在前头,是?你抱着我的衣衫勾我在先的,我只是?很纯洁地送你回房,别的一点没多想。”
他话里藏着话,自然没被林放忽略不提。
“别的?”
余殊锤了自己?一下,刚想将这?话题岔开就又被林放捉了回来。
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中不带半分嘲弄与戏谑,余殊心安了许多,忍着羞耻道:“……占了下便宜。”
话毕,他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提高了音量,“我就轻轻亲了你一下,咋得的了!你这?个?小气鬼醉醺醺的就咬我,还还还……”
忆起旧事,余殊简直要被气死了。
林放当年?方?十五,看?着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平时见?着他也不爱说话,在某些事上却强硬的要命。
“所以你怨我太?凶了,第?二天才不肯见?我?”
“不是?啊……”余殊窝在沙发?上,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拉肚子了。”
林放忍笑忍得艰难,任由余殊白眼相向,掐了他一顿。
打打闹闹了一阵,将旧事揭开,两人才算和解。
“都是?我不对,让我抱会儿。”
像是?累极了似的,林放如释重负地趴在余殊身上,脑袋搁在他胸口,双手环住他不让他动。
余殊看?着自己?身上的林放,瞥了眼远处在跟阳光玩踩影子的大鱼干,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他什么时候养了两只大狗狗?
林放没注意到余殊嫌弃的眼神?,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情景,可无论怎么想,都只记得宿醉后头疼欲裂的清晨和次日闭门不见?的三殿下。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殊殊就主动亲过他。
林放不经抿唇笑了笑。
思?绪一动,记忆里某个?时刻被牵动着。
殊殊曾经说过,心动是?源于第?一次亲吻……
而当时他以为的时间节点,是?两人再次相遇后的婚礼现场。
竟是?他误会了。
他看?向余殊的眼神?里,多了一份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