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开门未出一言,只是默默地将沈清嘉带入房间,有些话她也不知如何说出口,这种事传出去他们陈家一大家子都得蒙羞。
沈清嘉踏进房间,一袭青衫的陈村长步伐凌乱地走了过来。
“陆大夫,赶紧过来看看这混账东西。”本来身子骨硬朗,说话总带着儒雅之气的人,仿佛一夜之间便老了十几岁,只是他脸上的怒色却没有减少半分。
沈清嘉应了声,“陈村长放宽心,我虽本事不够,疑难杂症解决不了,但若是痛风伤寒、磕伤脑袋这些我还是能解决的。”
说着,沈清嘉走向房间的圆桌旁将药箱放下,而目光却已经移向躺在架子床上的陈琉儿了。
此刻的陈琉儿身着柳绿色上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这些还不够。
她身上还盖着本应该冬日里才拿出来盖的厚棉被,面色苍白,神色憔悴,眉宇间似是惊慌害怕。
早没了当初要死要活想要赶走她,黏着秦长陌的生气。
沈清嘉似乎猜到陈琉儿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尽量将自己放得柔和些,免得刺激到陈琉儿,况且她们之间本来就有不愉快,这样可能会让陈琉儿更加反感。
可是无论沈清嘉表现得多么和善,当她靠近陈琉儿的时候,陈琉儿还是反应激烈地躲开,大声吼道:“不要碰我!”
“陈夫人说她担心你的身子,叫我来替你把把脉。”
“我没有任何问题,我好得很。”陈琉儿侧头,露出自己另外半边脸,五指通红的印子印在脸上,肿得高高的。
显然家中矛盾可比陈琉儿的‘病’严重多了,沈清嘉无奈地看了眼陈村长,她不想蹚这趟浑水,为难地对着陈村长和陈夫人说道:“病人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你这混账东西。”陈村长指着陈琉儿就骂,甚至还想冲过去打她,陈琉儿泫泪欲泣,可依旧倔着把脸伸过去,似是要和陈村长僵持到底。
要不是陈夫人和陈老大媳妇两人一人拦着一个,没让这对父女靠近,只怕陈村长的耳光早就落在陈琉儿脸上了。
这一幕和刚刚外头那一幕如出一辙,等着沈清嘉安抚,然后留下来替陈琉儿把脉。
想来如果她不出声,陈村长就能一直骂下去。
思及至此,沈清嘉撇了眼陈琉儿,如果她肯的话她自然也愿意给她把脉,结果被陈琉儿狠狠瞪了眼,那边的陈村长骂得更狠了。
陈夫人在这时候出声,“陆大夫您就行行好,提这个不孝女把把脉,治治她这病。”
“能不能治好我不保证。”陈琉儿这么犯倔,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沈清嘉不想管这档子事,自然得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出力不讨好,反而落得满身埋怨。
“行行行,只要陆大夫您愿意给看看就行。”陈夫人松开了陈村长,快步走到沈清嘉面前,安抚着陈琉儿好说歹说让她给沈清嘉把把脉,两行眼泪簌簌的流。
“我不要。”陈琉儿依旧拒绝,望着沈清嘉的眼神里全是抗拒,可是这时候陈夫人管不了这么多了,见陈琉儿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和陈老大媳妇一人按住陈琉儿一边,催促着沈清嘉把脉。
沈清嘉狠狠地皱眉,她并不赞同这样的方式给病人把脉,这样全然不顾病人的意思给人看病,实则会让病情更加棘手。
沈清嘉拒绝的话刚准备说出口,旁边骂了许久的陈村长喝了口清茶发了话,“陆大夫,您给看看,我只信得过您,这事除了您谁都做不了。”这就算是威胁了,没人能做只有她行,沈清嘉不想替陈琉儿把脉也得把。
沈清嘉指尖搭在陈琉儿手上,垂眸时还看到陈琉儿脖子处露出来的暧‖昧吻痕,而脉象也显示陈琉儿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可是陈琉儿是未婚姑娘,沈清嘉再想起方才看见的陈村长难堪的脸色,陈琉儿怕是无媒苟合了。
这话不知如何说起,沈清嘉收回了把脉的手,“陈姑娘受了点惊吓,脉象显示她最近这段时间操劳了些,凡是过犹不及,需得好生修养修养。”
若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陈琉儿是辛苦劳作了,可是明白其中关键的人,就能知道沈清嘉的话说得多明白了。
陈琉儿不是最近一两日刚失身,而且有纵欲过度的迹象。
沈清嘉说完后怕自己的话刺激到陈琉儿,还用余光瞥了眼她,可是陈琉儿并没有沈清嘉想象中的悲愤,反而苍白的面色上出现几丝红晕?
沈清嘉心里疑窦丛生,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眼下她是没空想清楚了。
听了沈清嘉这话,陈夫人整个人站不住了瘫软在床边,勉强靠着床沿才没有倒在地上。
陈村长整个人往后仰,气血直冲头顶,隐隐有中风的迹象,沈清嘉赶紧拿出银针替他扎了几针,“陈村长,有事好好说,您气坏了身子,陈夫人陈姑娘可怎么办?”
既然那人能在婚前夺去陈琉儿清白,那他人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