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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番外2

一个破破烂烂的店门口,站着一个浑身缠绕着绿色藤蔓的“人”,他时而直直地站立在店门口,有时又从身上冒出两根藤蔓向上缠绕住牌匾,将自己吊在半空中。

偶尔,牌匾被摇晃得坠落下来,他便摔在地上,也不立刻起来,躺在地上将牌匾用藤蔓又送了回去。

他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和自己的店,直到一个双目无神的女孩来到他的店门口。

浑身的藤蔓立刻向背后退去,但当他转身迎着女孩进店时,背后却没有丝毫藤蔓的踪影,像是已经躲到了他的身体里一样。

“客人,快进来吧!”

女孩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任何表情也没有出现,僵硬着一张脸,只有脚跟着这家店的老板走了进去。

店老板将女孩引到一个柔软凳子上坐下。

“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说完例行的这句话,店老板便等着这位客人开口,声音的确出现了,但女孩分明没有张嘴讲话。

“老板您好,我的愿望……送我来的人说我现在无法实现我的愿望。”

不止店老板感到惊讶,跟他朝夕相处的藤蔓同样深感震惊,一下子便穿了出来,挥舞着身体,在女孩眼前晃动着。

却看不到女孩眼神的波动,就好像他们面前的人只是一具空荡荡的皮囊一样。

即使她本来就不是人了,但是本该属于灵魂的精神和情感,却同样似乎不存在……

“是谁?是谁在讲话?”

店老板并没在这条街开店多久,但是接受过的客人也早已数不清了,可过去的每一个客人都不像这次一样,如此奇怪。

“是我,我在说话,我是妹妹头上的发簪,但我原本只是一朵花的根,花在姐姐头上……”

店老板的视线随着根的声音,移动到了她的存在上。

那是一根非常朴素的,可以轻易被忽略掉的根,本应该随着时间而腐烂的,但或许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机缘,所以一直维持着原样。

虽然这次的客人与众不同,但是,店老板依然认真地接待了它。

“好的,我看见你了,那么你是因为什么想来我的店里呢?对了,刚才你说你的愿望,我无法实现?”

根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的,妹妹是个小傻子,死去之后,她的灵魂变得更傻了,连反应都没有了,也忘记了她生前一直在寻找的姐姐……

但是我忘不了,我不会忘记,可我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根,只有插在妹妹头上的时候,我才有脚。

妹妹死后,被一个像人的人带走的路上,他看出了我的存在和执念,他说,虽然妹妹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是有一点点执念放在了我身上。

他还说,虽然我现在无法实现我的愿望,但是我可以来这里找一家店,一家我唯一能看得见的店,进去之后说一说我的愿望……

这样的话,或许有一天,我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

店老板听了根的话,摸着旁边昂着头的藤蔓,再一次问它说:

“我真的不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明白店老板为什么这样说?

但她很快就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但送我来的那个人,他说,现在没有谁能实现我的愿望,因为我只是一个根,一个没有归属的根。

虽然你能听见我说话,但是我成为不了你的客人,是吧?”

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遗憾。

“我的客人是这个女孩,但是她没有愿望……”

店老板的话被根打断了,“不!她有愿望,只是她现在记不得了而已。”

店老板挠了挠自己的脸,直点头说:

“嗯,对,她只是记不得了,我想说的是,我好像确实没有办法实现你的愿望……

但是我很愿意听你讲一讲,就像送你来的那个人说的,或许这样将来你会实现你的愿望。”

很快的,根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一颗种子,一颗被栽种了好久,也长不出东西的种子。

本来我应该会被丢在不知名的地方,然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能可以慢慢地生长出来,变成有意识的根去陪伴着花,或者直接就这样彻底消散不见。

但是,当我被人嫌弃地挑出来丢掉之后,有一双非常温柔的手,把我重新捡了起来,带回了家。

这个人就是姐姐,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把我养在了一个虽然有点破烂,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的花盆里。

她每天都认真地给我浇水,带我晒太阳,我也每天看着她和妹妹的生活。

姐姐和妹妹,无父无母,两个人彼此陪伴着生活在一起,而更久远的事情,我无从得知。

但是,我知道现在她们的生活并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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