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里,阮白芷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助理姐姐给她点的儿童甜品套餐,都是两口一个的迷你甜点,而坐在她对面的是受了伤,肚子还咕咕叫的唐楷初。
“我去对面的药店买药。小白芷,可以帮姐姐看着他吗?”助理姐姐哄着阮白芷,她当然也不指望一个四岁的小孩能拦得住比她大这么多的少年,只是这么说,让阮白芷也不要乱跑而已。
阮白芷点点头,目送助理姐姐离开,然后才把视线落在唐楷初的身上。
唐楷初从玻璃窗往外看,看到助理姐姐走进药店,然后才转过头来,抓起桌上的甜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期间一眼也没有看过坐在对面的小女孩。
阮白芷在他被呛得咳嗽起来时,贴心地将手边的红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她的动作引得手腕上戴的铃铛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唐楷初一顿,抬起头看向她。
“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阮白芷说的人就是公孙宇晖。
唐楷初像是没听见似的,端起她推过来的红茶,咕咚咕咚地喝完,将食物吞咽下去,又抓起桌上其他没吃完的食物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他本来就要走,是助理非要留他下来给他处理他的伤。
阮白芷摸着自己的铃铛,“叶知柏,拦住他。”
从铃铛里窜出一个凝实的魂魄,挡在了唐楷初的面前。
叶知柏单手背在身后,右手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剑。只见唐楷初像是毫无所觉的样子往前走去,叶知柏举剑一指,剑气略开唐楷初的头发,剑尖抵在了唐楷初的胸前,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剑刺进胸膛。
唐楷初抬起的脚在半空中没有再往前迈去,而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作出防御状,环顾四周,像是在排查危险。
阮白芷扶着椅子,跳下来。她的身高坐在椅子上还够不着地板。
她走到叶知柏的身旁,和他一起挡着唐楷初的去向。
“姐姐让我看着你,你不能走。”
唐楷初从见到这个女孩第一面开始就觉得她不对劲,即便看起来天真可爱,也冒着一股邪气,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他忍不住想要远离她。
“让开。”唐楷初冷冷道。
阮白芷没有挪动脚步,鼓着腮帮子,偏偏不让。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唐楷初轻嗤一声,仿佛在嘲笑她自不量力,正要动手推开她,指尖刚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割到了手指,下意识收了回来,却见他的指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流出鲜血。
阮白芷看向叶知柏,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好像在说“我只是让你拦着他,没让你伤人”。
叶知柏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腰杆挺得笔直,割破了唐楷初的手指也理直气壮,说:“他要伤你,不必对他客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楷初见阮白芷扭头看向空气的样子,又见刚刚自己明明没有碰到她,却被割破了手,便推测她不是普通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从他出生到现在,遇到的怪事无穷无尽。
叶知柏收回自己的剑,凝视着剑尖的血,看到从血液里逃窜出一缕黑气,挑了挑眉,对着阮白芷报告:“他被下了诅咒。”
“你被诅咒了?”阮白芷仰头看向唐楷初。她知道诅咒,还是因为她爸爸。
在十二位魔将里,有一位魔将最擅长诅咒,别人都不叫他的本名,而是直接叫他诅咒师。
这位魔将叔叔平时话很多,但是在爸爸面前,他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他要跟爸爸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先提交一份报告,然后让站在他身边的手下转达。
阮白芷一开始还以为这位叔叔跟爸爸关系不好,便问了魔王爸爸。
大魔王说:“因为他诅咒了我,被反噬,从此之后,他不能让我听到从他口中说的一个字,不然他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阮白芷听说诅咒师曾经诅咒过爸爸,她很生气。
诅咒师抱着他手下缝制的布娃娃来找阮白芷玩,没见过大魔王幼年时期,见见小魔王多好啊。原本以为小幼崽会和以前一样,高兴地抱着布娃娃,甜甜地喊他“诅咒师叔叔”,却没想到小魔王气鼓鼓地把他关在了外头。
诅咒师听说了幼崽喜欢像蓝景那样的人形,来之前还披了一身人皮,可谓是非常贴心了。
吃了闭门羹,他心里慌慌的,悄悄贿赂了阮白芷的贴身侍女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幼崽。
“小殿下,哎哟,我可冤了。”诅咒师站在小魔王寝宫的门口,愁眉苦脸地解释,“那天陛下要出门,我见天色不好,便提醒陛下记得带伞,小心魔兽……”
那大概是两百年前的事情,诅咒师刚刚当上十二位魔将之一,决心要成为大魔王陛下最忠诚的魔将,于是事无巨细,都帮大魔王安排到位。
天气看起来不好,他就亲手给大魔王递上一把红色伞骨,黑色伞面的伞,这可是他最心爱的伞,就是拿到外界,也是不可多得的魔器。
大魔王睡醒想松动一下筋骨,便拿上伞要去单挑魔兽森林里的极林兽。从大魔王拿起伞的这一刻起,霉运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