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朝,谢知非就让阿东快马加鞭,赶着回去和沈墨茹吃午膳。
而在家的沈墨茹,准备好饭菜,将信将疑等着谢知非。早上出门前说要回来吃午膳,能吗?想起元帝刚驾崩那段时间,他都忙成什么样,别说回家吃饭,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没。人直接瘦了一圈。
眼看时间一点点接近,门外还没点动静,沈墨茹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扣扣扣扣。院外传来敲门声。
一直竖起耳朵留意外面的沈墨茹噌一声自椅子站起,带着疑惑去开门。
没听到马蹄声就听到敲门声,吃一堑长一智的沈墨茹谨慎了许多,不敢随意开门,伏在门边,轻问了句:“是哪位?”
“阿茹,是我。”门外是谢知非温柔的回答。
门一下子被拉开,沈墨茹一脸笑容,拉着谢知非进屋,边走边说道:“大人别怪我谨慎哈,我让亚芳给阿兰送点点东西,家里就我一个,不谨慎不行。”
谢知非脸上笑容大了些,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笑道:“是该改改你那心大的毛病。”
他话虽说的轻松,但心依旧沉了沉。那次的经历,还是在阿茹心中留下了点阴影。
“我哪里心大了?我心眼小着呢。”沈墨茹笑嘻嘻仰头看向谢知非,“昨天李妙柔的马车从我们家门前经过,我还让亚芳泼了盆水呢。”
谢知非被逗的笑出声:“李大人已经为她定下了婚约,还不高兴呀?”
说起来李妙柔被匆匆定下婚事,两人心情都些复杂。
沈墨茹被皇后送出宫并不知所踪后,李德福担心她如果出了什么事,谢知非日后会迁怒他,连累李家子嗣,匆忙中给李妙柔谈了户人家。
可怜李妙柔从小心高气傲,第一个心动的对象又是谢知非这样的人物,忽然被家里人安排与一个甚至都不能在上京任职的人家定亲,崩溃的大病了一场。哭着质问李德福,怂恿她在最美好的年华等谢知非的是他,说会想办法让她嫁给谢知非的事他。拖到她成了一个老姑娘,嫌她丢脸,匆匆安排远嫁的还是他。
以她的家世人品,在上京什么好人家不能嫁?若不是父亲一直怂恿她,给她喜欢,她怎么会把自己拖成老姑娘?这一年,多少姐妹聚会她不敢去,就怕别人取消她的婚事。如今好了,嫁给那样的人家,真要被她们笑话死了。李秒柔不肯,她熬了那么多年,至少得嫁一个家世地位都不低的才能在以后抬起头来做人。
被女儿这样斥责,李德福真是有口难言。他是真的想让皇上指婚的,奈何元帝死的突然,武帝又是这样没头脑的废物,虽然入了他的眼,也算成为了武帝的亲信,奈何他的建议总是被他曲解,事没做成一件,祸害倒埋下了一堆。
如果沈墨茹有个好歹,等谢知非打胜仗回来,知道自己曾向皇上提出那样的建议,指不定会怎么收拾他。
把女儿嫁予他,是彻底没希望了。还是嫁远一点,不在他眼皮底下,时间久了,还能有条活路。
不管李妙柔如何哭闹,她的亲事就这么被定下了。
定下这门亲事后,原本与她交好的那些贵女,全都很有默契远离,甚至在背地里嘲笑。上京才女,眼高手低,最终嫁的还不如自己呢。
沈墨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逃去找谢知非,还带出了这样的蝴蝶效应。这该怎么说来着?得来全不费工夫?水到渠成?
总之埋在她心里的大刺,去了趟边疆回来,就莫名其妙被拔了。
说起这高兴的事,今天的午膳,沈墨茹硬是多吃了一碗。
吃过午膳后,谢知非也没能多做停留,很快回了衙门。没多久,亚芳也回来了,愁眉苦脸。
“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去一趟杨府丧着脸啊了?”沈墨茹忙让她坐下。
亚芳神经兮兮,小声说道:“姑娘,还是我们家大人好啊。”
“哟,怎么突然有这觉悟了?”
“今天杨二少爷回来,那脸绷的,跟冰山似的,我整个人都快吓死了,小姐和亚芬竟然一点也不当回事,还让我别在意。”亚芳深叹了口气,皱眉下了个定论:“由此可见,杨二少爷在家定经常这样。”
沈墨茹哈哈哈大笑,安慰亚芳真的别太在意,“定是今天早晨,杨家二郎被大人硬推上了左相之位,生气了。”
亚芳觉得奇怪了,别人当官都是些想着法子往上爬,怎么谢大人和杨二郎是想着法子往低走。
沈墨茹一语道出真相:“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呗。”
杨康宁恨不得十二时辰对着媳妇,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而大人,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大人他也想有多点时间和自己相处?沈墨茹想到这些,心里甜蜜蜜的。
扣扣扣。
屋外又传来敲门声,沈墨茹纳闷,今日怎么回事。
亚芳开门,是隔壁赵大娘又来给沈墨茹送自家晒的菜干。
“大娘,进来坐坐。”沈墨茹热情邀请,赵大娘推却了几下,抵不过她的热情,还是进来了。
“这院子收拾的可真精致。”赵大娘笑眯眯打量了圈,对沈墨茹一顿夸赞,夸完却愁眉苦脸,道:“阿茹,你和大人怎么就这么坎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