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青还是昨天那身白衬衫，袖子撸到了胳膊肘，手里拿着刷子。
余岩霖骑着车去跑腿，他们自己的颜料不够用，节目组又太黑心，他要去校外买。
直播画面里，网友都看着他骑着车熟门熟路地进到了一个连牌子都没有的店里，几下就选好了自己的东西，交钱交得也干脆。
老板根本不收他的钱：“我已经听说了，那面墙早就该整整了，就算是我赞助的了，别跟我客气。”
“咳咳咳，这一看又是旧识了，围观余影帝古早社交圈。”
“我敢说就他这个跑腿的方式，应该是没少给汤崽跑腿的。”
“虽然明知道他们早晚要在一起，但我现在就是有点意难平。”
余岩霖很快赶回来，汤青已经把半面墙的底色给涂了出来。
另外的半面是上面的，有点高，需要用到□□。
汤青站在□□上，身子微微晃了晃，余岩霖看到就站到了□□旁，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手就停在汤青的两侧腰窝，隔着衬衫和队服两层意料，温度还是有些烫人。
蘸了红色颜料的刷子在墙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条来。
“我早就想吐槽他这个画工了，就这水平，还不如原来的乱涂乱画呢，不要整改好了。”
“有毛病吧，人家什么都还没画呢，抓住一点失误就赶紧出来踩的是什么心理啊？”
“酸呗，总觉得自己比人家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
汤青皱着眉看着那条线，余岩霖则提议道：“可以是玫瑰花，或者火焰的那个感觉。”
汤青点了点头，又用红色点缀了几笔。
弹幕还在吵。
“我笑了，余影帝还不如不说，这跟玫瑰花和火焰可差了太远了吧？”
“坐等被打脸。”
“坐等+1，我就是澜大美院的，我讲一句，你们以为汤青为什么能当陈教授的得意门生？”
“他这几笔很有讲究的，一看就是功底很深，看笑话的早点散了吧。”
汤青又换了几种颜色后，一只火烈鸟的形象跃然在墙中央，他这才开始继续点缀红色，火焰、玫瑰花……花火交融。
弹幕也画风一变。
“我的妈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可太会了，都没怎么想就直接画出来的，简直浑然天成。”
“刚才说差的人呢，我就看看你还能说什么？”
弹幕太多了，以至于一条“不然你们以为非常游戏的主美大触是开玩笑的吗？”发出来就淹没在弹幕里，没有引起注意。
一个多小时过去，汤青和余岩霖没有怎么交谈，但汤青一伸手，余岩霖就知道他要什么，两人的配合默契到让人嫉妒。
余岩霖去还□□了，汤青在原地继续补色，他感觉鼻尖上一滴水落下来。
下雨了？
汤青抬起了头来，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雨浇灌了下来。
丝毫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何慕东和梁穗用外衣顶在头上，跑到了墙边来：“节目组说雨太大了，他们马上让人来搭塑料纸保护来包围这面墙，让我们坐车先回去。”
汤青的眼睛很快就湿了，节目组的人给他拿来了一件雨衣让他披上。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余岩霖。”汤青说。
“汤老师，我们联系那边跟拍的同事，会让余老师也就近回去的，我们先……”
汤青还是摇了摇头：“他一定会来接我的，我在这里等他。”
节目组的人先把梁穗和何慕东送了回去，他们看着站在墙跟前的汤青，长身玉立站在雨下，却不见丝毫狼狈。
他好像……在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大家都甘愿陪他一起等着，等着看看那赶着来赴约的人。
远远的雨幕中，出现了一辆自行车的身影，同样穿着一身雨衣的余岩霖就那么意料之中地出现了。
“走吧。”余岩霖伸手掸了掸汤青雨衣上的水，把干净的后座露了出来。
再一同踏入雨幕中，自行车的痕迹也尽数被洗刷。
好浪漫啊。
就是成了两只落汤鸡了。
等进了宿舍，工作人员赶紧说：“两位老师先洗个热水澡，我们去给你们冲感冒冲剂，趁热喝掉，别生病了。”
汤青洗完澡出来，整张脸熏得发红，刚出来就被余岩霖堵住了。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诱人，导致余岩霖总想做点什么。
他一伸手把汤青困在了浴室门和自己中间，浴室的门上还氤氲着水渍，余岩霖的头发也湿漉漉地，慢慢地靠近……
近到两个人呼吸可闻。
“哥，我听说你们……”淋雨了，陈天厚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在原地，看到他哥推了余老师一把，才后知后觉地说：“对不起，打扰了。”
我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