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气氛很热烈,众人向着王师兄轮番敬酒,也向着杨义轮番敬酒。
王师兄十分豪爽,酒到杯干。
王师兄可是筑基修士,而且是拜在名师座下,前途似锦的筑基修士。要知道,练气修士在筑基前辈面前,哪个不是寒蝉若惊,行跪拜礼口称上师的?
王师兄如此随和,可谓特例。
记名弟子是特殊,但再特殊也是练气修士,论修为,论前景,都远不如外门的精英弟子。王师兄能受请,委实很给面子。接地气接得十足,难怪守一阁由他代师收徒。话说,杨义名义上的老师朱凡卓忙着冲击元婴,最近几年想想就知道该有多忙,受门派委托照顾几个记名弟子,那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杂务。
王师兄豪爽,杨义也不推托。
反正喝的不是自家的酒,封闭灵气,喝呗。嚼一块灵禽仙肉,昂贵的水酒一杯一杯往下灌,那滋味美得令人难以想像。当然,杨义区区的练气初阶,当真隔绝酒水中的灵气是做不到的,一轮轮的觥筹交错过后,杨义体内的灵气开始自行流转,急速狂飙。
杨义知道,灵酒造成的灵气亢奋,顺其自然就好。
借酒劲练功,偶尔倒是可行。但酒劲大了,未必能控制得住。控制不来强行控制,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越好的灵酒,进境就越大,危害也越低。其中,论劲大而危害小,清泉酿就是个中翘楚。杨义喝倒到后来,隔绝灵气什么的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酒入腹中,灵气成涌,而后体内灵气流转,仿佛一道清泉如珍珠似的串串滴落,汇成了涓涓小溪,滑落成了清冽飞瀑。真真正正体会到清泉酿的妙处。
王师兄就在近侧,见到杨义已经恍惚,便帮他挡下不少酒:“杨师弟,酒劲到了。你功法未成,再喝就伤身了。”
“谢师兄体恤。”杨义闻言警醒,不敢再喝。
“可惜我等修士不会像凡人一样被酒。不然,倒可借之离席。”王师兄哈哈一笑,指着杨义身后侍女道,“你们且为我杨师弟呈醒酒的汤药来。”
“是。”
每个席位约有丈许宽,后面伺候的侍女有四到八位不等。王师兄一发话,几位侍女慌忙上前,用细银勺喂送醒酒汤药的同时,还用热毛巾为杨义擦拭面部,按摩穴位。由于是分餐制,侍女们大胆夹菜,喂杨义吃上几口后,还剥开灵果素手相呈。
解酒汤药是灵药所制,不比灵酒便宜,刚刚服下,灵气不减,但却温顺了。
“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来。”
杨义满脸通红,可是侍女们一涌而上,他竟然推将不开。
喝了灵酒,只是灵气紊乱,身体是无碍的。
以杨义当前身体之强劲,别说几个小侍女,就是几个武士一只手也能打倒。可软玉温香抱满怀,杨义怎好使用蛮力?而且说实话,杨义也蛮享受的。当然了,人家小侍女也只是殷勤了一点,多余的身体接触都没有,倒没趁机魅惑年轻仙师。
“杨师弟,不要矫情。”
那厢,刘吉已经把台上最妩媚的两个舞姬拢在怀里了。当红的舞姬岂能和清纯小侍女一个量级?刘吉坐拥两个,灵石如碎纸片一样洒出去。
“我们辛苦修仙为什么?为了穷经皓首,还是为了苦坐参禅?都不是。就是为了做自己能做的事,干自己想干的女人?”
那边,慧明公主啐了一口,嗔道:“流氓。”
刘吉哈哈大笑:“遍寻面首也是可以的。许多仙师都好这一口,不分男女。“
慧明公主再啐一口,干脆背过身去:“臭流氓。”
刘吉在笑。
“修道当为长生,当为行侠,当为开万世太平。”萧明哼一声,冷冷地说。
“我觉得刘师兄的话题有意思。”那边,郭尚言叹道:“王师兄,您怎么看?”
“我辈修仙,觅的是道,或大道,或天道,或与众不同之道。”王昱玮不动声色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刘师弟只要坚信,那便找到了自己的道。”
“师兄,您的道呢?”众人问道。
“吾师常言,元婴未成,何敢论道?”
王昱玮摇头道,“你们师兄我,别看先人一步筑基。奈何筑基只是漫漫仙途踏下的第一步罢了!筑基,筑基,何谓筑基?就是打下基础耳。”
见王师兄一本正经,众人凛然站起,齐声道:“领师兄教诲。”
“领师兄教诲。”
刘吉姗姗站起,慢了一拍,但他双手执杯,恭恭敬敬地向王昱玮敬上一杯。
王昱玮委婉地提点他,他自然要有些表示。不过,等喝完这杯酒,刘吉坐将下来,仍然我行我素,愉快地与舞姬玩耍。当然,这就是记名弟子与正式弟子的区别了,王师兄亦不见怪。
与刘吉不同,杨义是有心问道的。
眼下灵石是不用愁了,但不求长生,灵石要来何用?
杨义抓住机会,向王昱玮请益了两句。特别是仙凡区别,灵根差距等等。
有无灵根,需要灵气探体。修士之前,灵气探体极为无礼,相当于拿捏别人命门。在杨义成为修士之后,只要他自己不说,再无人知道他的灵根情况了。
王昱玮并不见疑。
灵根强弱的区别向来是修士喜欢探讨的。
王昱玮想了想,温言回答:“人们都说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修仙,其实并没有那么绝对。古书中有记载,南河派的凌逸真君,身躯破,元婴消,只差一步魂魄散,但他紧急关头用秘夺舍成功。夺舍成功了,身躯却是凡人。打落修为的他,没了寻找天材地福的可能,可他硬是凭着大智慧和大毅力硬闯仙道,百二十岁引气,三百年后筑基,八百年后结丹,三前年后再复元婴。”
“炼气士的寿元不是两百年吗?”杨义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