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再来几个回合,这位少年就能摆脱轮椅,重新依靠双腿的力量站起来。
“他们两个一直是这样吗?”
看向了屋子里唯一的女孩,雪满问道:“阿纲看上去心情好多了,他们两个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库洛姆放在膝头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关系很好?这个国家对于关系好的定义,什么时候变成以取走对方的项上人头为标准了?
“大、大概吧。”
小女孩声音细弱,小声的回答:“骸大人这么有精神,我也觉得很开心。”
库洛姆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萦绕他们许久的沉闷空气,正随着微风一点点的散去。
来时的飞机上,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窗外的骸大人让人不敢直视,除了她以外的随行人员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生怕压抑着怒气的雾守会送他们一个幻术,让他们自由飞翔。
权限不够的普通成员是不知道六道骸为何而生气,库洛姆却明白,那和一份偷偷送到了骸大人手中的资料有关。
骸大人还特意瞒着千种和犬没让他们知道。
既然是瞒着那两个人,资料的内容,或许是和人体实验有关吧。
在心底叹了口气,库洛姆明白,有些伤口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即使强如骸大人,也无法轻松的就忘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坐下行不行。”
眼看着六道骸要站起来打自己,泽田纲吉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你在罐头里面泡了那么久,身体都没有达到复健的标准,就不要自己勉强了。”
六道骸微微一笑。
为了活下去他上了彭格列这条贼船,但此刻的他只想和这欠揍的彭格列十代目共沉沦。
“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纲吉挑了个距离六道骸最远的位置坐下来,给口干舌燥的自己倒了杯茶:“有人给你递资料了吧,有没有记下那人是谁派来的,趁我不在挖我墙角,真当我这个十代目是死人吗。”
“哪个长老死了,就是哪个长老派来的。”
六道骸轻描淡写:“还有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云雀恭弥快要把本部砸完了。”
他的嘴角倏的扬起了一枚带着满满恶意的笑,期待着泽田纲吉的反应。
“那可真是太好了!”
泽田纲吉乐得拍腿:“这下我就有充足的借口把本部搬回老家来了。”
意大利人生地不熟,人看不习惯食物也吃不惯,再加上还有一群人逼着他天天“上进”,纲吉早就想溜之大吉。
反正意大利那边还有巴利安坐镇,在那头凶兽的领导下,谁敢跑到彭格列的头上动须。
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六道骸有点小失望。
“那你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吧。”
纲吉给六道骸倒了杯茶推到对方手边:“我可是对人体实验没有一点兴趣。”
他是过来给某些人收尾,当然,他更想把那些拖自己后腿的人献祭。
“嘛。”
六道骸喝了一口茶,没有正面回答:“这位就是月城雪满吧,是彭格列你的老师?我应该没有认错。”
“说起来,我还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十五年前震撼到了全世界的月城雪满,一跃成为了人体实验的最高目标,六道骸在成为实验体的那段时间里,总是会从实验负责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什么比不上对方,什么没有对方那么强……很长一段时间里,六道骸都是靠着对黑手党的恨意和对月城雪满的好奇才撑了下来。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凶残的人能让那个残酷无情的夸成那样。
“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比起拥有着传奇力量的强者,眼前的男人格外的人畜无害,单手撑着一边的脸颊看着他们的样子,温柔得犹如春天里绽放的第一朵花。
“我是阿纲的老师、吗?”
雪满的眼里有着笑意,转过身去看把头埋在了桌子下面的纲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只是偷偷的叫着玩嘛。”
泽田纲吉心虚爆表,这比说自己是水产公司继承人更加来得羞耻。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愿意这样称呼我,没想到在其他人面前,你早就这样做了。”
“嘎?”纲吉呆成了一张画。
这副蠢兮兮的样子成功娱乐到了雪满,他给了少年一个脑瓜崩,率先离开。
接下来,他要去正殿看看桔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