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问:“人在哪?”
宋武急切道:“就在望天山的山脚下,上次白夫子不就是在那儿找的嘛,就是那片地。”
宋茯苓沉着道:“我先过去,你去把我的药箱带来。”然后转头看向跟来的白青,“相公你帮宋武找一下我的药箱。”
白青迈开的脚步收了回来,黝黑无光的眼眸藏着一丝黯然,他轻回了声:“好,注意安全。”
“嗯嗯”宋茯苓转身疾步离开。
望天山的路距离宋家村居住的地方有较远,抄着近路走,一个来回也得三炷香的时间。宋茯苓只期望那位郎君没有那么倒霉,若是个毒性强烈的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估计没等到她就直接去了。
烈日炎炎,宋茯苓到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她老远便见到有两人簇拥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这位郎君的样貌看着不大,不到及冠,约莫十七岁,眉眼英俊端的是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是此时正捂着自己的左腿,哭丧着脸哀嚎,“诶呦,可疼死我了!呜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还没活够啊,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看不得我好过,啊啊啊啊啊——!”
一旁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呜呜咽咽的哭着,“少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给老爷和夫人交代。”
少爷可是他的命啊,他要是活不成了,我也活不成了!
那郎君听着小厮哭的心烦,喜怒无常地一把将他往外推,厉声喝:“滚!老子还没死呢,哭的这么凶。”
小厮委委屈屈的缩着,不敢靠近,只小声吸着气。
宋茯苓见他这般中气十足的样子,微放下心来,心中琢磨着估计问题不大。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水,缓了口气,走上前去。一位同是宋家村的汉子见宋茯苓过来了,愁容转喜,“欸,有救了!有救了!我们村的大夫来了!”
“快快!让开地儿!”
那位郎君和小厮眼睛顿时亮起光芒,喜极而泣的看向宋茯苓。
宋茯苓点头,凑上前去查看情况。
郎君见宋茯苓是为女子,怀疑的看向她,“你能行吗?”
宋茯苓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蹲下身子,“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反正这附近你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夫了。”
郎君脸垮了下来,显然还是不相信宋茯苓。若是个面带白须的老者他一定欣喜若狂,这个大夫不仅是个女郎还如此娇媚,实在是让他难以相信,只是现在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小厮虽然也不太相信,却还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宋茯苓,默默祈祷,希望老天开眼,这位女郎是个医术高明的,若真给少爷救活了,他回去就给女郎立长生牌供香火!
“手拿开。”宋茯苓冷静道。
郎君迟疑的挪开手,就见宋茯苓拿了个匕首‘撕拉’一声就给他半截裤子割了下来。
他立刻惊慌的大叫:“你,你你,你干什么!”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随便扒男人的裤子!”
“只是割了一点又不是全脱了,我都还没害羞,你羞什么,别捂住,我看不见伤口了。”宋茯苓一点也不慌乱,拍开小郎君的手。
就见他左腿肚有一处肿胀,并排着两个深深的洞,正往外淌着血。
小郎君这么直观的看见自己的伤口,脑袋一翁,剧烈的疼痛再加上鲜血刺激登时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掩面哭嚎,“嗷嗷,疼啊,我活不成了!呜呜呜~~~”
一旁的小厮也欲哭不哭的看着他们。
宋茯苓检查了下伤口,拽过小郎君的手,摸了下脉搏,看向唯一还冷静的宋家村的汉子。
“你还记的是什么样的蛇吗?”
汉子皱眉思考了一下,“我与宋武也是在半道上碰见的这位小郎君,刚看见他就见那条蛇窜过去咬了他。应该是....细细长长的一条,眼睛可大,身子还是灰色的,啊,对!那蛇的颜色还有点紫!”
灰紫色的?
宋茯苓沉吟了片刻,这位郎君的脉搏无太大的异常,只是稍微急促了些,可能是吓的。脸色虽惨白但精神可,没出现昏迷现象,全身也没有中毒的症状,中毒后这么长时间却也只是血流不止,蛇的毒性应该不大,且不是神经类毒素。
附近有些大胆的村民会捕蛇,取蛇皮和蛇胆去卖,但大多只是捕捉些颜色不鲜艳的,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蛇。
宋茯苓采药时特别注意观察过这片山脉蛇的物种。
灰中带紫会让人血流不止且剧痛的只有紫砂蛇。
紫砂蛇微毒,属于溶血型毒素,排除身体对毒素敏感的人,普通人只需要清理伤口,止血就可。
她解释道:“是紫砂蛇,毒性不大,上过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