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团子,刚出生时很丑,邹巴巴红彤彤的,宋茯苓看了差点掉下泪来,半夜呜咽着醒来为孩子的未来操心,好在没等两天小团子们就改头换貌了一般变得白乎乎软嫩嫩的了。
宋茯苓先是不相信,后来才高兴地亲亲抱抱。
他们对两个孩子的出生皆是包含了无数的爱意的,小孩子柔软的像是一滩水,白青捧着他们的时候身子都是僵着的,机械着动作看起来十分的僵硬,宋茯苓就笑哭笑不得帮他抱回孩子。
当一个人成了母亲后立刻无师自通得学会了各种技能,稳稳当当得将宝宝抱入怀中,宋茯苓一边轻轻摇晃这小男宝,一边看着正抱着女宝的白青,轻声问:
“相公,孩子们要叫什么名字呀?”
两人皆不是急性子,宋茯苓刚怀孕的时候他们想了很多的名字,但都不太满意就搁置了,等孩子出生了,宋茯苓才恍然他们还没有取名字。
宋茯苓眼巴巴的看着白青,期望他能取个好听的名字。
她是个起名废,只能指望着白青了。
白青沉吟片刻,面容柔软的看着怀中的孩子,道:“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1],男孩就叫岁岁,女儿叫年年,这是他们的乳名。”
孩子未出世前,他曾给予他们厚望,希望他们杰出不凡,流芳百世,只是等真的抱住他们的时候,那种血脉之间的疼惜和温暖让他彻底放弃了那种念头,他们只需做个平庸的人,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
“至于名字就由娘子来取了。”白青视线挪到宋茯苓身上,深邃明亮的眼眸流淌的情谊,两人视线交缠,宋茯苓直觉得他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当真是看的人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
她抱着孩子的手稍微紧了些,被他看的脸颊生烫,小声说:“相公的名字取的极好,我不会取名,最熟悉的也就是那些草药,那....男孩就叫决明,女孩叫半夏可好?”
白青温声说好,然后揉了揉怀中宝宝软嫩的脸蛋,小声呢喃着“年年...半夏..”
宋茯苓也去看自己怀中的孩子,慈爱地轻轻摇着,“岁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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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和女孩子真的特别不一样!
两个孩子的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宋茯苓以为男孩子会皮实些,女孩子会乖乖巧巧的,但是她家的这两个完完全全换了性格。
哥哥从小就沉稳,除了出生的是后续就再也没哭过了,平时安安静静地,也只有在吃饭和拉粑粑的时候会哼哼两声,妹妹却时时都需要人抱着,稍一放下就哇哇大哭,偏偏你把她抱起来后她就立马由阴转晴,咯咯咯地笑起来。
那巴掌大的脸,白中透着粉,一股子奶香味,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还挂着泪珠,暖呼呼笑嘻嘻笑地看着他们时,再坚硬的心也得融化了,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白青和宋茯苓只好轮替着抱她哄她,这个小东西真的是让两人伤透了脑筋,偏偏又疼到了骨子里。
宋家村在短短的一年已经飞速的发展,各家各户也都是小有资产了,宋茯苓生了孩子以来,各个都来送上了贺礼,宋家村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龙凤胎啊,一整个村子对这俩宝都稀罕极了。
周岁宴会上,萧家一杆子人都跑了过来,连日理万机的赵呁也抽出时间来了宋家村。
一家人齐齐聚在了一起,再请了些街坊,吃了宴会后就开始抓周。
木桌上铺上红色的绸缎,上面从左到右摆着书、毛笔、算盘、银票、印章、画、食盒、画、胭脂、木剑、药盒子、鲁班斗、小弓箭等等。
他们一家人都围着桌子,然后宋茯苓和白青分别把年年和岁岁放了上去,岁岁小家伙离了母亲温暖的坏抱先是一懵,乌溜溜的大眼睛扫了一圈围着的人,小嘴瘪了瘪,“啊啊~”的向宋茯苓张开手要抱抱。
年年更是眼眶一下子就湿漉漉的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娘亲和爹爹,粉嫩的小嘴呜呜咽咽起来。
宋茯苓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温柔道:“岁岁乖,看见桌子上的东西了没有,喜欢哪一个就挑哪一个。”
看着女儿可怜的眼神,白青只要将她又抱起来哄了哄:“乖年年,看哥哥在干什么,待会我们就怎么做好吗?”
被人拥在怀中,年年顿时就不哭了,灵动的眼神转了转,歪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岁岁。
岁岁很聪明,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一会宋茯苓,又瞅了瞅掉金豆豆的妹妹,纤长浓密的眼睫眨了眨,像是懂了什么,乖巧地转身子。他身子壮,才三个月就吃的圆滚滚胖乎乎的了,那肉嘟嘟的一团在桌子上哼哧哼哧的爬着看的一旁的人皆是忍俊不禁。
等爬到中间后他一屁股坐下,然后在那一堆的东西中看了又看,一张小脸有着不同寻常的凝重,只是众人看着他那肉嘟嘟的婴儿肥只觉得滑稽,这么个小东西能听懂吗?瞧那严肃的眼神犹豫不决的动作,竟是真的在思考?!!
众人的眼神紧追随着他的动作,这么个小东西一举一动怎么就恁让人稀罕呢。
然后就见他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一个印章,他抓起来就扭头看向众人,傻乎乎地笑,将印章举了举。
宋茯苓被他萌的心肝乱颤,连连拍手鼓掌:“岁岁真棒!好棒!”
“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外孙儿,印章主官运,日后文官武将都由你挑!”
赵呁看那小东西抓了印章愣了下,然后大笑:“哈哈哈,好啊,朕的侄儿日后就能来给帮忙了!”
年年扭了扭头,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众人,放下了正在啃的手指,指了指哥哥,“啊啊~”
白青笑着将她也放下,她这会没有了害怕,直直往哥哥在的地方爬,小姑娘吃的少,要比哥哥瘦一圈,爬也爬不稳,刚刚到年年身侧就吧唧一声摔在了他身上,两个小家伙顿时都撞懵了,接着年年嘴一瘪,眼底溢出水光,只是眼泪还没掉下来,怀中就有了一个东西。
原来是岁岁见妹妹就要哭了,一把将手中的印章塞给了她,他脸上被砸了个红印子,看起来比那半点红都没有的妹妹要严重些,可他见着妹妹伤心哭,竟是下意识的就安慰她,年年看着哥哥傻乎乎的笑奇迹般止住了欲坠不坠的眼泪。
也傻乎乎的笑起来,拿着印章就要往嘴里塞,被齐老太太眼疾手快的拿走,后怕道:“诶呦,我的小乖乖这个可不能吃啊!快,看看那桌子上的东西,喜欢哪个?”
年年爱笑,被夺走也不闹,听着齐老太太的话,咯咯咯的笑起来,接着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她滴溜圆的眼神灵动地转了一圈,瞄准一副画像,笑呵呵地抓了起来,只是那画像大,她的小手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失败了几次也不气馁,又抓。
白青见她抓的艰难,手一捞,就把画拿了起来,卷成一卷送到她怀中,年年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圆滚滚的画像,“啊呜,啊呜....”
一边扒拉着画卷一边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众人奇怪,然后帮她从新扒拉开画像,就见她立刻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画像,然后小脸凑上去,吧唧一口那画就糊了一嘴的口水。
把所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然后等看清那画中的美人后都哈哈大笑,原来这小东西还是个色妮子,喜好美人呢!
流光容易把人抛....
宋家的学堂迎来了新的一批学生,白夫子和宋茯苓站在讲台上讲着三年一次的开学典礼,门框外,一个三头身的小姑娘脑袋往里瞅了瞅,眼珠子轱辘一转,对上一旁静静看着她的小男孩,捂嘴一笑。
小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声音极轻极轻,生怕里面的人听到,“哥哥....我们走.....”
小手一挥,身子飞快的蹿了出去。
岁岁看着往后院跑的妹妹老成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年年,你干什么!”年年不过一抬眼就看到她的妹妹把裙子一撩,露出里裤,作势就要往树上爬。
岁岁沉稳的神色一慌,上前就要拦她。
家中的大黄狗也是看着两人长大的,见小主人有危险,咬着她的衣角不让她上去,被年年挥开,“大黄别捣乱,你去后门那帮我们看着门,若是娘亲和爹爹来了就叫两声知道了吗?”
“汪呜!”大黄犹豫了下,甩了甩尾巴绕到后门,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年年。
年年放心的一笑,给岁岁指了指树上的鸟巢。
“哥哥,你看见那儿了没,我观察了三日了,这个巢里绝对有蛋!”
“家中的鸡蛋多的是,你想吃了娘亲一定会给你煮的,你快下来,太危险了!”七岁的岁岁小大人似的劝着皮猴一样的妹妹。
“我不嘛~我就想看看这鸟蛋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你下来,我来!”虽说他看着那高大的树杆也有些犯怵,但是妹妹受伤了爹娘一定会担心的!
然而年年对岁岁嘻嘻一笑,手脚并用极其灵活地就上了树,岁岁心吓的一缩。
在下面稳住树,身子朝着年年在的方向,若妹妹真的掉下来了也能摔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