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姐醒来,整个贺家一改先前的沉闷,从上到下都变得喜气洋洋,宛若过年。
凌波身为贺小姐病愈的大功臣,自然是不会被人忘记。
第二天一大早,贺峰与贺老馆主就领着人上门道谢。
虽然凌波对贺老馆主说是就当发生过送药的这件事,但以贺老馆主的秉性,他不可能真就这么算了。贺老馆主不仅如实告知贺峰药的来处,亲自带人上门道谢,还带了一份大礼。
就跟那些电视剧中演的一样,在贺老馆主身后,老管家领着几个下人来到凌波的院中。
每一个下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小木箱,木箱逐一打开,满满的金银珠宝很是耀眼。
贺家曾经的享誉荆州的贺家镖局,虽说现在落魄了,大不如前,但积攒下的家底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是三个主人救命的谢礼,给得少了根本就说不过去。
凌波没有推拒。
既然贺家不差钱,而她青衣楼每日花销又不少,有外快那就直接收下,推来推去反而做作。
见凌波收下了,贺老馆主的神色更轻松了些。命人放下小木箱,贺老馆主屏退其他下人,独留管家一人留下。
贺老馆主与凌波交谈时,也不似先前那般拒以千里之外:“我儿欲举家搬迁,不知沈公子有何看法?”
看出贺老馆主的态度有所改变,凌波也愿意多说一点。不过在说之前,凌波望了眼站在贺老馆主身后的管家。
贺老馆主注意到凌波的眼神,道:“老鲁跟了老夫三十年,不是外人。”
凌波闻言点点头,没多说别的废话,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她的看法:“举家搬迁,治标不治本。”
“不错!沈公子说的不错!正是治标不治本!”贺老馆主瞪了身后的贺峰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比沈公子大了快一轮,却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圣教势力如此之广,若是躲,你又能带这么多人躲到哪里去?人多口杂,你怎么能保证每个人都无二心?不会将你的去处说出去?如果被圣教堵上门,在你找的荒郊野外。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又该如何保住你的小命?”
贺峰嗫嗫嚅嚅地问:“可若是不走,圣教再找上来可怎么办?”
贺老馆主语塞,他确实也还没有想到办法。
毕竟……那是圣教。小小的贺家,能如何应对?
他虽有一身武艺,但终究是寡不敌众,防不胜防啊……
等他百年之后,贺家又该如何自处?
凌波察觉贺老馆主低落的情绪,她扯开话题,忽然说道:“眼前还有另一要紧事。以我昨日诊断的结果看,贺小姐长睡不醒的怪症其实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一种毒。”
凌波当时查看贺小姐的状态,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已中毒”。
还好不是真的生病,否则破秽丹不一定能起作用。用过破秽丹后不久,贺小姐的状态变成了亚健康。只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
凌波此话一出,贺老馆主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
贺峰却是大惊失色,此前他真的一直以为女儿是得了怪病,从未想过会是下毒。现在听了凌波这么一说,突然发觉哪会有病这么奇怪。长睡不醒却无别的病症,连全荆州的大夫都没听过?
“谁下的毒?!”
“这就要问……”凌波看向贺老馆主,道,“贺老馆主,你觉得会是圣教吗?”
贺老馆主想了想,道:“前段时间老夫曾收到过一封信,上面写着若老夫不听他们行事,便要老夫家破人亡。”
“起初老夫自视甚高,并未将这封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什么人逞口舌之快。可峰儿走后,茹儿隔日便中了毒。老夫想起那封信,就马上赶来。听峰儿提起他们被圣教追杀,老夫就明白那封信实为圣教所写,茹儿的怪病自然也是他们所下的毒。”
“所以贺老馆主才会如此防备我,我出现的时机确实很巧。恐怕就算我不出现,再过几天,圣教也会派人以解药威胁贺老馆主。”
凌波忽然指出无人发觉的关键一点:“可是贺老馆主您有没有想过,圣教动手的时间也非常巧?”
“有您在时,他们没有下手。等贺馆主离去,就一路追杀。”
“贺小姐与您一起,他们就改为暗中下毒。可您与贺小姐同吃同住,为何您却没事?您武功高绝,他们下毒时您却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这毒……恐怕只有贺小姐身边之人才能下。”
凌波的一番话,如同惊雷在房中几人的心中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