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馆主半阖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锐利如鹰地盯着凌波:“沈公子,圣教为了这份镖物,杀了我贺家一半的人,蔺家更是全族无一活口。你可以就此收手,就当从不知道这件事。”
凌波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言语洒脱自然:“沈某自问心无愧,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①
“好!”贺老馆主大笑一声,他端起茶壶为两人满前的茶杯满上,“沈少侠为人方正,重情重义!先前实乃贺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便以茶代酒,贺某敬你一杯!”
这一杯茶喝过之后,贺老馆主便像是解除了枷锁,把藏了三十年的秘密彻底告知于凌波。
“沈少侠猜得不错,当年的镖物并未被圣教劫走,它还在贺家!”
“当初,我爹得知那份镖物的贵重便做了两手准备。他特地伪造了一份用于押镖,而私底下却将真的镖物交于我保管。”
“那次劫镖过后,我爹临终前让我将镖物上绘制的图案全都记在脑子里,然后再把镖物直接烧毁,对外就说镖物被人劫走。若是日后蔺家人上门索要镖物,再由我重新绘制一份出来。”
“可两年后,蔺家灭门了。从那以后,我知这份镖物就如催命符,不敢对外透露半分。”
“鲁春在我身边多年,又是我的生死之交。我虽不曾告诉他这些内情,却从未刻意隐瞒,他隐隐约约应该也能猜出一些。”
“如此安安稳稳地过了二十多年,连我都快要将此事忘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圣教找上了门。”
“这一回,贺家恐怕再难幸免。沈少侠,你不是我贺家的人。我今日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想把那份镖物托付给你。我贺家人,宁愿一死,也绝不苟且偷生!”
贺老馆主眼睛蒙了一层泪光,虽有些恻然,却依旧锋利无比。
他拿出笔墨,似乎真是想把记忆里的那份镖物绘制出来。
凌波目光流转,她看到了贺老馆主眼底的期盼,她想起了贺峰夫妇对女儿的眷眷之情。
她不愿让贺家就此消失。
凌波伸手制止了贺老馆主的举动,沉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能理解贺老馆主的心思。可虽然希望渺茫,但仍有一线生机。若是沈某有个法子能让贺家不必屈服于圣教,也能断尾求生,贺老馆主可愿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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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神躺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前些日子还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格外落魄。
自从那天,卢神在酒楼里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NPC打了,他的游戏生涯就不太对了。
因为这款游戏玩家无法自主恢复伤势,必须用伤药或是看大夫。但游戏前期,卢神只是一个普通玩家,虽然赚了点小钱,但又哪里拿得出伤药来?
于是他的那些玩家好友们合伙将卢神送到了一家医馆里救治。
没想那医馆看着普普通通,收费却忒黑。
卢神的伤势不仅没治好,仅有的那点钱全花光了。这下好了,没钱医馆也不继续收治。好友们只好再凑出一笔钱,给卢神租了间房子能让他暂时有个地方住。
本来好友们想着那天去酒楼消费导致卢神被打,他们也有一点责任,打算先做几天任务攒点钱再把卢神送到医馆给他看病。
可卢神却不依不饶,完全没觉得这是一片好意。他浑然忘了那天酒楼里的大放厥词,反而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打全都是因为这些好友们的关系。
于是卢神整天对他们骂骂咧咧、污言秽语。
几人本来就只是卢神在游戏里认识的好友,说白了萍水相逢,完全可以不管不顾。
他们给卢神凑钱已经算是好心,谁知道卢神不仅不识好歹,还倒打一耙让他们白遭了一顿骂。
隔天他们就把卢神丢在房子,再也不去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