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关键,那人眼神一亮。
“这便是有趣之处了,据传白折舟幼时生了场大病,七岁前的记忆全无,起先步念安想收他为徒却被白清寒阻拦。这位高人即是有着雪夜尘名号的西君,加之白折舟的母亲俞氏赞同,幼子便成了他唯一弟子,而白折舟对外自称是掌门之徒也是凌雪宫不成文的规矩。”
又是执意下山行踪不明的白傲世,又是早年闻名神秘莫测的西君白清寒,凌雪宫真是人才辈出。
得知这层渊源,就能理解为何白折舟提及掌门真人时敬畏有加,唯独少了亲近。
“可是师尊,你是从何得知这些陈年往事?”
“我与俞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还求我带幼子离开凌雪宫,可惜有只狼崽子纠缠,说什么不肯让我再收徒,这事只得作罢。”
他口中的“狼崽子”指的是谁不必明说。
想起凌雪宫自恶战后大受损伤,弟子为休养而闭门不出,如此又是如何……如何了却婚姻大事?
“看看看,小狼崽儿脸红了,可是在想什么羞羞的事?”
“胡、胡说!”
风长欢深觉自己教徒有道,三言两语调戏着就把人拐带上歪路,为此沾沾自喜,朝那人伸出手来。
“白折舟给我的东西应该在你手里吧?”
虞扶尘翻着口袋抽出红绳来给他,摸不透这人又搞什么花样。
“七十二连环峰为首十二巅乃凌雪宫宗派圣地,其下西南六峰为男弟子练功之地,东南则属女弟子。到了适婚年龄,弟子都会向掌事师兄递上请婚笺,有心仪之人大可写上其名,或写明对意中人的要求,大师兄便要筛出符合人选,为良缘牵上红线。”
“我猜步音楼的人气一定很高,男弟子要是打了光棍,多半都是拜他所赐。”
“这话是不错,不过嘛,别看那个白折舟表面正经,私下里可做了好几年的月老……”
说着话风长欢便笑的前仰后合,凑到虞扶尘身前,眼神很是暧昧,指尖顺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下勾引着。
“白月老神的很呢,撮合了上百对有情人,不如……让他给你也牵段红线?”
“师尊!我不急着婚配,总要等你安定下来后再商议这些私事。”
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明说对师尊有非分之想这种狗话……
风长欢也不急,继续道:“对了,听闻十二巅有一处隐秘温泉,水温宜人可解身心疲惫,可要与为师一同试试……”
气息呵在脸上,虞扶尘不得不退避。
那人直奔他的唇来,应景的上下其手,爪子都伸到了衣服里,却在触碰到他左肩粗糙的伤疤时停了手。
“你的伤……”
右臂残疤隐隐作痛,就在风长欢神识混乱,即将从乱麻中理出思绪时,忽听门外有人吵嚷着近前。
“扶尘!扶尘!!出大事了——”
又是步音楼那个鸟人。
风长欢调戏虞扶尘早已成常态,被打断也是常有的事,不知为何今次一反既往,后者明显感到他气势大变,直奔来者。
步音楼推门而入,面前一道寒光带风略过,几乎是贴面而去,额前发丝被齐齐斩落,稍有偏差,鼻尖都要给削去大半。
随之望去,一柄不凡□□正刺在身后墙壁,入木三分,这要是插在心口,当场就得毙命。
“不知死活。”
新仇旧怨一并清算,步音楼心有余悸,贴在墙上不敢动弹,连声致歉:“对、对不住前辈,是我失礼,但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说完?”
何止是步音楼,虞扶尘也大吃一惊,根本来不及阻止,仿佛在那人面前,众生只有立地受死的份儿。
“讲!”
“我、我爹出关,对弟子被害一事大发雷霆,誓要查明凶手,玉虚真人更是请来三十六陂的代掌门与月华氏的萧琛,各门各派听闻您身处凌雪宫纷纷派出使者,现在走还来得及!”
“玉虚……我与他何怨何仇……”
风长欢努力回想被封存的过往,脑中痛楚炸裂开来,记忆深处的嚎哭如潮水般袭来。
迷惘之中,他捂住双耳,无力跪倒在地,苦苦挣扎,难求解脱。
“师尊!”
虞扶尘拉住失神的他,终究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人在不堪之下将额头砸向地面。
“师尊!!别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是魔头,你才是……”
一瞬间的失神,鲜血横流,染得他面容骇人至极。
很快,风长欢眼中重新聚焦,茫然无措的望着少年逐渐模糊的焦急神色,摇着头,强逼神志清醒。
双耳并无异状,却听不得那人的呼唤,世间遗憾,大抵便是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得吧……
“出去……”
虞扶尘听到他低吟一声。
“师尊?”
“把他从我这里……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的心魔又在作祟了,预告虐师尊的一大波刀即将上线。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