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四人之中,唯有虞扶尘是能勾引帝天遥的诱饵,不让他遭遇点状况,天上那位怕是能稳坐到天荒地老。
风长欢手中反握着玄色凤剑抵着虞扶尘的脖子,贴着他喉结鼓起的曲线一路向下,简直美极。
他口中还衔着赤色皇剑,眉眼低垂时的美貌让虞扶尘不由滞住了呼吸。
“长欢,我想……”
“不,你不想。”
剑尖挑开他的衣衫,再三思量,风长欢还是选在无关紧要的手臂划下一刀,初时利刃入肤并没有觉出疼痛,血液缓缓滴在祭坛,引亮了祭坛铭刻的文字。
等到虞扶尘后知后觉感到疼了,那人已将他的伤处含入口中,轻轻舔舐着,为他止住了流血。
“啊……不行了,我真的想……”
风长欢往后靠了靠,硬是压下他剑拔弩张的某处,微笑道:“说了你不想,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知道该砍哪儿了。”
就在风择欢琢磨着欲-火-焚-身的两人会不会在这祭坛,就当着亲爹义父的面把这样那样的事都给做了,就见眼前华光乍现,紧密的云层倏然退散,从高处落下一人。
随着此人落地,整个天虞山都跟着震了三震,几乎让人站不住脚,有着这样气魄的人除流星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魁梧剑灵冷眼走来,见虞扶尘红着耳根躺在祭坛上,先是尴尬的咳了一声,对人屈膝俯首道:“殿下,帝尊派属下来接您回九重天。”
见了这阵仗,虞某人可就耍起了赖皮,“回去?他想的倒是不错,可是想好了说词面对我的质问?”
“殿下,请您谨言慎行。”
看了看仿佛事不关己跳下祭坛的风长欢,又瞥了眼叼着根野草在旁遮着眼睛望天的风择欢,虞扶尘懒懒的打了哈欠,掐指一算时辰。
“可。天上有酒吗?”
“琼浆玉液,流霞佳酿,应有尽有。”
“请得起两个人吗?”
想来帝天遥为拉拢虞扶尘也是做了足够的退让,甚至愿为此放过风长欢。
流星没有回答,扬手一挥就让两人陷入片刻的昏睡,双双醒来时已经置身云海之间。
他们曾生活在此,对九重天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多年已去,人间沧海桑田,九重天却依旧是当初的模样,行在其间,给人一种数十年恍惚幻梦一场的错觉。
“别被骗了,他就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骗子。”
“放心,这些年的遭遇历历在目,岂会被这可笑的假象所蒙骗。”
远望云间若隐若现的华美宫殿,风长欢驻足殿前,对他摇摇头。
“你们父子相谈,我不便多事,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我等在外面便好。”
那人却是握紧他的手,以强势又霸道的力道将他拉入殿内,不准他逃离。
“你可是我的人,我都不怕那老匹夫,你也不准怂,别丢了朕的脸。”
半推半就着进了门,两人一眼就看到高坐王座之上手摇银樽的帝天遥。
作为久别的寒暄,虞扶尘斜睨着该被自己称作父皇的男人,冷嘲热讽。
“今日这云光殿中没翻云覆雨,我可真是不习惯了。你还是美人在怀,听着靡靡之音时更有帝尊的气势,板着脸装作严父的姿态不适合你,只会让人觉着你是将要亡国的暴君。”
帝天遥凝视着杯中陈酿,良久,放下酒杯,沉静的望向虞扶尘。
“可还记得长明氏予你的三盏酒。”
“当然,第二杯别慈父可真是让我记忆深刻,我至今不知他为何要让我饮下以慈父为名的烈酒,这一词与我有关不假,与你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帝天遥起身走下王座,走下高台,从华美的金丝笼中抱出奄奄一息的雀儿,径直走到风长欢身前,将那苟延残喘的雀儿放在他的掌心。
“随你们一同长大的雀鸟虽是灵物,寿命终归有限,多年已去,你们已经改头换面,而它却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
风长欢抬眸看向帝天遥,以往由着骨子里的敬畏而从来不敢直视他,直到今日才发现曾被他尊为父亲敬着爱着的强势男人,竟生就一双血金双色的异瞳。
“帝尊,在您眼中我与它并无不同,对吗?”
“雀儿死了,再换一只讨喜的来便是,孤皇从不会为这些琐事烦心,但换作是你,孤皇会心疼很久,很久都无法从痛失爱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帝尊还是认我这个义子的。”
“可惜这份父子情义你们都不稀罕,留孤皇一人独守又有何用?”
虞扶尘听了这话笑出声来,前仰后合还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