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风很冷,才坐了一会儿两人的手脚就变得冰凉凉,不过经历刚才一番争斗,两人乍然松懈下来全身便没了力气,只能干坐原地。
田几和雎他们一听见求救声就赶了过来,到达的时候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主仆二人和一侧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陌生男人。
周围一时被火光照的透亮。
雎看清楚后惊叫一声,赶紧让人回屋子拿衣物,田几几人也迎了上来,询问郑文身体如何,可有受伤。
郑文只摇摇头,看几位护卫检查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颈后的鲜血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流了满地,晕染了下面的雪地,夹杂着被体温融化的血水流向四周,看着很是骇人。
郑文和阿苓都被人搀扶起来,表了拿来干净的皮裘披在她的身上,冻僵的身体这才暖和过来。
地上的那个人被人抬走,郑文被雎她们搀扶着送回自己的屋子,里面已经重新被检查过一遍,郑文坐在床榻上,屋子里的油灯先前早已被冷风吹灭,现在被重新点亮,雎从厨房打来热水,跪坐在下方为她擦拭手脚,不停揉搓。
郑文手脚渐渐恢复知觉,才询问起阿苓。雎让她放心,说是表了带着呷普去照顾了,郑文这才彻底放心。
这时候雎扒拉着郑文全身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女公子没出大事。”虽然心底惊讶女公子身上一点伤口甚至一点红肿都没有,但她以为是阿苓全程保护得好。
郑文啊了一声,抬起手肘就想说自己膝盖和手肘处之前好像摔倒的时候疼的厉害,好像擦伤了,脚上也似乎扭了,结果刚掀开衣袖就只能看见白皙无暇的皮肤,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就连红点也没有,她又把腿裤掀起来,原本觉得疼的膝盖也是毫无伤口,于是要出口的话语也只能噎在了喉咙口处,怔怔地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肘和膝盖一时愣在床上,分不清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
雎以为郑文依旧有所惊惧,于是安慰道:“奴今晚会睡在一侧的矮塌上,有事情女公子可以唤奴。”
郑文讷讷点头,手指从自己的手肘处拂过,那股子疼痛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又伸脚在床榻上踩了踩,并未异感。
检查她并没有受伤后,雎很快就熄灭了油灯,让她休息,屋外偶尔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是田几他们在搜查院落,怕还有落网之鱼存在。
也许是心情波动太大且运动过一番,身体很累,郑文躺在床上思绪蔓延一会儿后就睡了过去。
翌日,郑文醒得很早,屋子外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惊醒里面的人,只听见说什么官府的字样。
她穿好衣裳走到门口上,正看见雎低头表了低眉垂首正在对她禀报事宜,看见郑文出来声音就停了。
“你们在说什么?”
雎看见郑文便道:“是说田几今天一大早就租了牛车去城里了。”
郑文嗯了一声,踌躇一会儿还是没问昨晚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是生是死田几他们自会都处理好。
昨晚上行动时她便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平凡,且不说在她身边就近照顾的雎,就是那几位壮士,听阿苓那意思这几位应该极善弩/弓,这可不是常人会的技能,这种人才放在军中也是一个百夫长,小将领,如今待在她身边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雎叫表了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郑文坐在床榻上,绢布放在热水中泡了片刻,她拿着敷在脸上好一会感觉人都舒坦不少,把用过的绢布放在铜盆中,雎叫人去准备朝食,郑文说她要去看看阿苓。
阿苓的屋子就在后院,离她居住的位置不远,这里除了住着阿苓,还住了两个仆从,其中一个便是表了,还有一个郑文不太认识,应该不常在她面前出现。
郑文进了屋就看见阿苓躺在床上,对方看见郑文眼睛一亮,马上就要爬起来还是被郑文抬手止住了动作。
昨天阿苓回来的时候田几让人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身上有几处扭伤,手指骨也都受伤现在涂了跌打损伤的药,养上一两天就好了。
不过阿苓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就落在她的脚上,郑文在这样的视线下意识地把脚向自己裙中挪动了几下,解释道:“昨天晚上回去发现脚只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时是有点疼,睡了一晚晚上就好了。”
阿苓睁着一双明亮眼睛,抿了抿唇说:“女公子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