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色的。有权柄给了骑马者,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类彼此交战相杀。”
希瑞尔微微低头,拿着手机，将输入“红马”和“天启”这两个关键词之后从搜索引擎上跳出来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对着卡西迪奥念了出来。
“这是启示录里面记载的……”希瑞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所以骑着红马的人就是战争骑士？那非要按这上面的记载来说，饥荒应该骑着黑马才对啊。”
卡西迪奥手里的冰淇凌已经有点化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流出来的奶油。
这位天使的下巴上还有一圈微青的胡渣,一看就没怎么打理过的头发随意的支棱着,配合着他那身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米色风衣,不像是个天使，倒像是是个中年失业的落魄男人。
“可是他坐的轮椅是黑色的啊,”迅速将快要融化的冰淇凌吞入腹中,卡西迪奥把包装扔进垃圾桶里，用纸擦了擦手，同样十分认真地说,“你要学会与时俱进。”
希瑞尔：“？？？”
扔完垃圾的卡西迪奥转过身来,依然呆头呆脑的,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迪恩要把萨姆关到小黑屋里戒掉血瘾，防止路西法借机生事。所以，关于天启四骑士，我现在就是你唯一的专业顾问了,你是不是该给我发个什么证件？”
希瑞尔：“什么证件？”
卡西迪奥从兜里掏出一个镶嵌着大大金色徽章的黑色证件，伸出去在希瑞尔面前抖开。
这是FBI的官方身份证件。
“这是迪恩给我做的假证，他说要在人类社会调查一些事情，就不得不冒充官方人员，”卡西迪奥生怕希瑞尔真的误会他是个FBI探员，赶紧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和你一起工作了，能给我发一个真的证件吗？”
希瑞尔：“……我现在就想知道天堂为什么要派你来下凡。”
卡西迪奥：“什么意思？”
精灵做作而优雅地笑起来，眼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纹：“没什么，他们的决定很棒。”
—
今天的哥谭市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阳光被层层乌云遮蔽，整片天空都泛着微凉的灰色，季风气候的临海城市中湿气厚重，隐约能嗅到一点咸湿的海风，风雨欲来的气氛飘荡在整个城市的上方，街上的行人大都随身带着把伞，行色匆匆。
戈登坐在酒吧之中，闷头喝着一杯便宜大杯的威士忌，心不在焉地听着隔着几个座位的两个爱尔兰黑/帮的未成年小混混在此大放厥词。
谁都知道哥谭警局的戈登局长是蝙蝠侠的铁杆拥趸，一旦出现了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就会点亮那盏蝙蝠灯。
可也是因为这个，几天前，他因为“泄露警局内部情报”的原因暂时停职调查，被迫回家抠脚，等待着调查组的结果出来。
这种事情对戈登来说见怪不怪，谁都知道戈登是个肯做事、不贪污能力又不错的警察，在哥谭警局中堪称稀有，过不了几天，乱成一锅粥的警局又会把他请回去主持大局。
但这次有些赶巧，在他停职期间哥谭出了乱子。
戈登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感觉到头有些晕。
一股带着水汽的风从门口涌了进来，一个体脂明显超标的大肚子警察推门而入。他叫穿着一身破旧的褐色风衣，头顶有些稀疏，是戈登刚刚进入哥谭警局时就一直合作的搭档。
戈登抬头看了他的老伙计一眼，朝他招了招手，“布洛克！”
布洛克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一直胡塞猛吃的不良生活习惯让他有些气喘吁吁，他在戈登旁边坐下，扔出来一叠封条被拆开的文件夹，抱怨道：“这两天的案子都在这里了，要不是哥谭警局害怕资料上传到网上会被蝙蝠侠黑了数据库窃取，我也不用做这种跑腿的活了。”
戈登耸了耸肩：“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排斥蝙蝠侠。”
布洛克十分了解那些官僚心中在想什么，他嗤笑道：“就连你不也不得不对外表态说蝙蝠侠是个法外私刑者吗？如果把我们百分之九十的重大刑事案件都是蝙蝠侠解决的这种事情广而告之，那官方的脸还要不要了？”
戈登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低下头开始翻阅卷宗。
布洛克毫不客气地拿过戈登手边的酒杯，昂起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戈登的肩膀，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戈登大略地把厚厚的卷宗翻了个大概，然后收回了文件夹中。他走到酒吧的窗边，推开窗户，拿着文件夹的胳膊伸出窗外。
过了不到五秒钟，一辆黑色的蝙蝠车风驰电掣地驶过，戈登警探手中的卷宗不见踪迹。
戈登收回空荡荡的手，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心里清楚，蝙蝠侠有一套自己的监控系统，夜以继日地监测着整个哥谭，说不定那些案件刚刚发生的时候，蝙蝠侠那边就已经知道了。但作为一个“私刑者”，想要得到当事人事后的供词却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蝙蝠侠想要的只是当事人亲口描述的案发经过，从而来推断这些突发性的暴/乱冲突之间有没有联系罢了。
想想自己的同事们还试图用纸质文件这种古老的手段防备蝙蝠侠，戈登就觉得头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