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像阵风一样的从陈炜面前冲了过去,然后法明长老被人从房间里请了出来,也跟着去了庙门口。
打着哈欠的小人跟着挤了过去。
只见他们的金山寺庙门口,放着两个有他半人高的篓子,觉明搀扶着法明长老到达那篓子跟前,揭开上面的红布让他自己看。
那一眼,金山寺门口的三名和尚集体倒吸一口冷气。
觉明抓了一块元宝,手心里那银子的真实手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早上我出来扫地,在这里遇到一位大娘,说在山里迷路让我帮她指路,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怕再走错路,就将她送到山脚下,临走前她说在寺庙门口放了一样东西当成给寺庙的谢礼。”
于是觉明回到山上就看到门口正的多了一样东西,就是这两篓子的白银。
陈炜挤过来,也抱起一颗比他掌心还要大的白银,沉甸甸的,竟然是真的银子。
姗姗来迟的觉醒也被门口的银子震惊到了。
四个和尚抬着银子路过大殿时,殿门大开着,陈炜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里头右手边的菩萨,再低头看看手里抬着的银子。
悟了。
早知道昨天许愿,直接许愿回家得了。
当天,这两篓子的银子就被抬进了法明的禅房,至于藏在什么地方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
随即法明拿出一个小本本出来,四名和尚坐在厨房唯一的桌子跟前商讨起来。
“大殿里的三位菩萨当了这么久的泥菩萨,这一次得到银子我们先修菩萨,然后再将殿内的地砖修补一边,庙门口的狮子马栓也倒塌了,再下山请人过来重新砌一个,你们房顶漏水的地方,这一次也请工人一起过来重新翻修…”
法明每说一条,就在本子上写上预算金额,一项一项的算下来,最后两篓的银子被他们用了三分之二将整个金山寺焕然一新,陈炜穿上了新的僧衣,晚上睡觉的被子也被重新填充了棉花,变得超暖和。
剩余的半篓子银子就变成了维持他们日常开销使用,陈炜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长大。
一眨眼,江流八岁,陈炜也八岁。
依山而建的金山寺,如今殿宇厅堂栋栋相衔,亭台楼阁层层相接,当初孤零零的大雄宝殿前方此刻多了天王殿,藏经楼,念佛堂,依山就势,正对江水,寺内所有殿堂楼阁皆散布百米高的山头,因势而上。
跪坐在佛前的小和尚,面若中秋之月,白净圆润,眉如墨画,笑起来如弯月,严肃时如寒星。
穿着缁色僧衣,袖口为了方便做事懒散的挽着,即使随意的坐着也让人不敢多看,深怕沦陷在那令人目眩的笑容中。
这里是藏经楼,除了僧人之外香客止步,所以陈炜整个人没形象的耸搭着肩膀,托着下巴用一只手翻看着这本刚从市集上讨来的杂书。
偶尔还伸手从供盘里扒拉几个花生粒出来,丢进自己的口中。
觉醒过来找人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眼神迷失了数秒后回神,赶紧进去将人拖起来:“师傅已经找你半天了,今日就是给你起法名的日子,你怎么又躲到这边来看书了。”
“前殿人太多,不想去。”
“今天可是你剃度出家的日子,不能不去。”
本来日子定下来时,是跟江流商量的,最近几日也都是江流在这具身体上活动。
可偏偏到了正式出家这一天,换成了陈炜,因此觉醒才会过来找人。
自从金山寺在三年前得到了两篓银子后,他们穷了多年的金山寺一下子活了起来。
不用去摇签骗人就开始出现香客,而且来的香客越来越多,几年的时间不但他们自己的银子没用完。
还变多了几篓子出来,全是香客捐赠给庙里的香油钱。
随着陈炜逐渐长大,每次去前殿总会被众多喜爱孩童的香客围住,瓜子糖果银钱,有什么都他怀里塞。
对这个看脸的时代,觉明觉醒已经麻木了,好在他们师弟是个和尚,否则长成这样下了山,不知道要让多少未来的姑娘心碎。
陈炜被拉扯到前殿时,身上懒散的气质立马收敛,扬起的嘴角变平,眼如寒星目不斜视的走进大殿中,目不斜视的穿过众多香客来到佛前,烧香供佛随即走到法明跟前跪下。
“师傅。”
法明今日穿着紫色袈裟,手拿戒刀,等他跪到面前淡然点头:“江流,为师收养你八年,如今你可愿正式入我门,信我佛,度己身。”
已经被当了八年和尚的陈炜眨了眨黑眸,心想这么多年经念下来,我还不算和尚?
“弟子愿意。”
法明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戒刀将他头上刚长出来的绒毛剔除,一旁的觉明捧着托盘装上这些绒毛。
仪式还没结束,剃度后还有赐法名。
法明拿起一旁觉醒捧着的佛珠,亲自套在他脖颈,“轨谓轨范,可生物界,持谓任持,不舍自相,从今以后你的法名就叫玄奘。”
地上跪坐的人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法明,脑袋嗡嗡作响。
玄奘?那不是西游记里唐僧的法名吗?
他是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