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老虎和白禧前往战场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封骁的小村生活平静而怡然,而前方也捷报频传。父亲在信中说他和舅舅都建立了功勋升了官,而且军中来了神人相助,不日这场战争应该就会以胜利结束。
眼看着父亲凯旋的日子越来愈近,母亲还有外公外婆都十分的期盼。这一天,八岁的封骁正提着妹妹教走路,村头老王咋咋呼呼的进了村。
“封、封、封、封骁!!!快去城里!快去看你爹!”
村民们一路也听到了老王头的喊声,大家都早知道封骁他爹给他寄的信,此刻都在说:
“哎呀,肯定是当大官了,这下好了,咱们村里也出了将军,将来也跟着沾光!”
封骁的母亲宋仪正在厨房做饭,闻言锅铲都没来得及放,戴着围裙就出来了。外公和外婆也跟着互相搀扶着出来,夕阳照在他们眼睛上,都有着亮盈盈的光。
封骁却从那王老头的神情看出不对,他把妹妹拎着交给母亲,随后跑上去截住王老头。王老头跑的大汗淋漓,喘了几口大气,正要说话,忽然被封骁叫住。
“你先别说。”封骁把他拉得离远了些,道:“我母亲和爷爷奶奶都禁不住吓,你跟我说,出了什么事。”
王老头一惊,随即更是感叹封骁这小孩非同一般。也是他自己着急,没有想太多。当即压低了声音,道:“我刚刚去城里卖柴回来,城里那菜市口贴着你爹的画像,说他勾结妖怪大军残害士兵,现在被叛了死刑,午时三刻就要给斩首了!”
村民们都战在不远处,看着老王头的神色,不像是什么好事。顿时纷纷猜测,林晓婕走到宋仪跟前扶着她,宋仪浑身发冷,担忧地看着杨树下的封骁和老王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封骁回头看了一眼母亲,“你看清楚了?”
“我看的真真的!我还花了三个铜板坐的隔壁李大爷的骡子车,赶回来给你们家报信呢!”
封骁迅速冷静了一下,道:“王爷爷,麻烦你现在再去叫上骡子车,在村口等我,我马上就来。咱们一起去城里看看,不过这件事不能让我娘和爷爷奶奶知道,他们身体不好。”
“行,那我去叫李老头再去一趟,你动作快点!”
老王头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家看着封骁一个人走回来,都围上去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封骁拎着妹妹走回屋子,又对随后进来的母亲和外公外婆交代了几句。
“是父亲在城里给我找了一个教书先生,教书先生不肯来村里,说是要先见见学生,看值不值得教。”封骁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又从家里拿了一些钱,戴了草帽换了鞋,“我去一趟。”
“小骁,真的是这样吗?”对于这个说辞,宋仪明显不太相信。
封骁却道:“我会跟父亲一起回来的,您相信吗?”
宋仪犹豫了片刻,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封骁这个孩子,已经成了小大人。别说是家里,就是村子里,这一年来,也多有人来请教他一些事情。他不仅会认字,还会帮人写信,算数,会赚钱。大家都说封凯修教的好,可是宋仪心里很清楚,丈夫走之前,根本还没来得及教封骁这些东西。
自从一年半前那次以后,封骁什么都会。
“那就对了。”封骁起身出门,“别人说什么也别信,等着我回来。”
叮嘱好了家里,又让林晓婕帮忙照看一下,封骁便赶到村口。从村子去城里如果走路要三个小时,但赶骡子车的话因该能在两个小时左右。此时差不多是上午十点,王老头说的午时三刻就是十二点四十五。
封骁又给了李老头一些钱,三个人马不停蹄地往前跑,路上骡子都跑瘸了。好不容易赶到了城里,已经是十二点半左右。
菜市口方向人满为患,骡子车挤不进去。正在这时,官兵开道,押着犯人的囚车来了。那犯人虽然蓬头垢面,但五官英挺,身材高大,自有一种浩然正气,却不是封凯修是谁。
“父亲!!!”
封骁冲进人群中,大喊着朝囚车跑去。
封凯修正感叹此番命运,想他战场上英勇杀敌,眼看着有了官爵,今后能够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却不想那金家主帅听信苏将军的谗言,认定他在战场上的战绩都是勾结妖怪而来。
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封凯修一时悲从中来。不想却在这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他下意识朝一个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追着囚车跑。他原以为眼花了,仔细一看,那孩子正是他的儿子封骁。
“小骁!!”
“父亲!!!”
封骁追上囚车,然而一旁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扰乱公务,拖下去!”
后面轿子里是监斩的县官,他闻听外面有骚乱,掀开轿子询问。便看到差役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小孩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却是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好样貌。而且眉宇间一股倔强的生机,看那样子就算把他放在什么绝境下他都能活下来并且闯出一番天地。
县官问:“那是哪家的孩子?”
差役:“回大人,看样子是封凯修的儿子。”
“哦?”闻听此言,县官立马就有了心思。须知这县官虽然作为监斩官,但他也是被派来顶锅的。封凯修是被冤枉的,这在荣城的军队中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但奈何苏将军背后是金大帅,没有人敢惹的起。
此刻县官一看到封骁,忽然有了主意。他让人停轿,亲自下来,走到那被差役用板子压在地上的封骁跟前。
“快松开松开。”
“大人,这是封凯修的儿子,想劫囚车!”
“放屁,这么个八岁小孩都能劫囚车,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被这么一骂,左右衙役放开了封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