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要让我去庄子上......管事?”辛越迷糊了,世子刚从主院用完晚饭回来后,便叫来自己说要让她去庄子处帮着照管两日。
这着实令人费解了,不说庄子上的人手基本上都是夫人处安排的,府上也从来没有让一个丫鬟去管事的先例啊,再说眼见着要到年底,老夫人再过两日便要回来,自己这时不能离开,可是这话不能又不能跟世子直说。
辛越斟酌了几分钟便开口道,“世子,我贸然前去,只怕不仅添乱,而且人家原本的管事也未必服气。如果您觉得我伺候的不好,让我回澜姐儿的院里也行,或者......老夫人院里估计也缺人手,哪怕做不了贴身丫鬟,我做做粗使丫鬟也愿意的。”
辛越一番话说的进退有度,却叫徐士景头疼。这丫头也忒狡猾,怎么又绕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我又不是要你去管候府中馈的那些庄子,让你去的,是我自己名下的一个庄子,唤作平庄。我已经吩咐平远和你同去,谁敢不听你的。”
徐士景既然打算把人调开,自然已先在路上盘算过了,候府的庄子在母亲的料理下都是极好,况且辛越一去必然瞒不过母亲的耳目,母亲知道自己把她给的丫鬟安排到庄子上去后必然费解担心,到时候解释起来着实麻烦。
所以她只能去自己私下的庄子上,平庄是自己手下庄子最头疼的一个,随便她折腾也不会有比目前更差的处境了。把辛越先支开,让她目前接触不到老夫人,又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调查她的底细。而且还不能直接把她丢在一旁自生自灭,万一她真的是那个什么绾绾,那么总要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为以后留点情面。
而对于她所说什么回去澜姐儿院子,去老夫人院子,徐士景选择充耳不闻——现在她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而已。
辛越略僵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徐士景旁的应答便知道恐怕这决定改变不了,便只能无奈应下了,“那此去要何时归来呢?”
“待平庄的情况好转后,便能回来。”徐士景没有给出具体的期限。
辛越心里微微叹气,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才是让人担心的,什么样才算好转还不是全凭借世子的一句话,若是一直不好转难不成要待到年后不成,那还怎么见到老夫人呢?饶是辛越的好性子,此时也不由有几分怨气。
“既如此,我先去收拾行李。”辛越平淡的说,行了礼便转去右耳房收拾了。不过,她哪有什么行李收拾,左右不过一个包袱,再加上一两套冬衣也就够了。一盏茶的功夫,昨日搬来的行李便已归置在了一边,又略略坐了一会儿,听到徐士景上了楼的动静,她便提了盏灯笼出去了。
辛越穿过前厅,到了院门,门口处平远正守在门边。辛越礼貌的对他笑了笑,“这么晚还在呢,辛苦了。”说完便自然的要走出去。
可是没曾想,平远直接伸手拦在了辛越面前,阻住了她出去的道路。
辛越提着灯笼的手微微一紧,神色如常的问道:“怎么啦?我不能出去吗?”看上去没有丝毫被突然拦下的慌乱。
平远冷漠的说道:“平安说尽量......”
“尽量不要晚上出去!”突然出现平安的声音盖过了平远原本要说的话。平安从院中走了出来,行走间还能窥见几分匆忙。
辛越一挑眉,她刚才从主屋穿过前厅,都没有见过平安。他此时从院中走了出来,那么刚才......在哪里?
辛越这边还在想着,那边气喘匀了的平安便一如往常温和的说道,“辛越姑娘有所不知,晚上这院子外的竹林可不是那么好穿过去的,一不小心便会迷了路走不出来呢?”
一番言辞说得滴水不漏,好像完全都是为了辛越考虑。
“姑娘可是要去办什么事或者见什么人,我或许可以帮你传个话什么的。”见辛越一时没再接话,平安热心的说道。
辛越打量了眼平安,然后也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明日要去庄子上了,不知何时能够回来,便想着去和紫竹和碧文告个别。”
平安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再劝,他一个小厮也不好说帮忙去跟丫鬟们说什么离别之情,可是世子却要求不动声色的禁住她。
幸好辛越没有再作纠缠,“既如此,那能不能劳烦你帮忙带句话给澜姐儿院子里的碧文。”
“那自然是可以的,”平安轻轻吁了口气,“辛越姑娘要带什么话呢?”
“只须跟她提醒‘孔雀毛’这三个字即可。”说完,辛越微微行礼表示谢过,便转身走了进去。
平安看着她走了进去才放下心来,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平远也忍不住无奈的冲他摇摇头,“你呀,尽量不让辛越出去这种话也不能直接跟她说呀。若让她无端起了疑心或许会妨碍了世子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