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等人不多时便来到邳州城,行至州衙门首,正好遇到州官坐堂,陆璟便让杨氏、柳青三人去喊冤递状。
杨氏不敢怠慢,连忙下车,王婆搀扶着她往衙内行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冤枉!”行至公堂便前双膝跪地,双手举呈状纸。
邳州同知万子清见是一年老妇人搀着一个年轻妇人,那年轻妇人蓬头垢面,脸有青紫伤痕,正含泪喊冤,便让门子接了状纸,看毕,怒道:“姚仁凶徒太恶,竟敢私卖弟媳。”
随即发票,命差役张甲、李乙拘姚仁当堂对质,又命杨氏、王婆等人在班房候审对词。
陆璟几人正在衙外等候音信,见出来了两个衙役,猜测应是传拘姚仁之人,只听他们道:“合该咱们哥俩发财,这姚仁之父去世后,撂下了万贯家财,他如今犯了事,不怕他不拿出钱来!”
陆璟听到此处心道不好,便命吴泽跟着这两个差役,看他们如何行事。
吴泽跟在张甲、李乙身后,见他们不去姚家庄,反倒前往一处妓院,心中了然,这两个差役往日里必与姚仁相熟。
原来姚仁谎称要去接姚义,恐被其母识破,不敢即刻回家,如今卖了杨秀姑又得银三百两,便躲在妓院中逍遥快活。
张甲、李乙找到姚仁后说道:“太爷传唤,姚大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姚仁心中一慌,忙问道:“太爷因何事传我?”
张甲冷笑道:“令弟媳妇告你私自卖她为娼,王婆见证,买主是柳青,太爷看状大怒,特差我们弟兄二人前来相请,正在等待审讯。”说着便拿出拘票。
姚仁看后心中惊惧不已,面色慌张不定,咬牙切齿半晌方恼怒道:“悔不该当初心软没杀了那娼妇,她竟敢到衙门告我。”
李乙见此心中不禁暗喜,忙笑道:“姚大爷何必惊慌,俗话说‘天大的官司,磨扇的银子。’只要姚大爷在州衙上下打点好,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姚仁闻言神情一震忙问道:“该如何行事?”
李乙笑道:“这官司如何判全在太爷一句话,只要我们太爷拿个错,将那杨氏、王婆、柳青一同治死,保你无事,呵呵,不仅如此还能泄了大爷的心头之恨。”
姚仁忙欣喜道:“多谢二位老兄赐教,只是不知这上下打点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李乙听后不禁眉开眼笑道:“咱们素日相交最厚,这点小事,我二人情愿效劳,一来全咱们素日的情谊,二来也显一显我们弟兄的手段。至于银子太爷跟前需得五百两银子,其余门子、管事、书办等各项内外使用,也得三百两。”
姚仁喜道:“不多,不多,只要能将我那扰家不良的弟媳治死,比什么都强,小弟在此就多谢二位鼎力相助了。”言毕便唤来小厮,让其去置办一桌酒菜,又叫来几个窑姐,一同行乐。
三人行乐毕,又吃喝一顿,姚仁便带着张甲、李乙来到自己开的当铺,兑了八百两银子,交与二人,同到州衙。
吴泽一直在他们隔壁,回来后便将此事以及他们的对话,尽数告诉陆璟。
陆璟心中暗怒,看来这邳州官府比那赣榆也好不到哪去,估计杨氏等着这一告凶多吉少,正在思索要不要表明身份。
吴泽看出他的心思,忙劝道:“这些人为保官位什么都做的出来,眼下张统领他们离咱们甚远,老爷若是暴露身份,恐怕会有危险,咱们不妨先看看本案情形,再行定夺。”
陆璟点了点头,若是几人一时无性命之忧,可等张荻舟等人到了再处置他们。
张甲、李乙将姚仁安置在外,便进去禀告万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