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听到此处心中了然,于是命人通知陆炼。
少顷,陆炼带着王氏来到县衙,随行还有不少百姓,城中的百姓早已得知此事,也都知道周立是冤枉的,于是纷纷涌到县衙到观看。
陆璟见人到来,遂命升堂审案。
王氏呈上诉状后,不觉放声大哭,跪下喊道:“求青天大老爷替民妇申冤呀!”
陆璟沉声道:“你不必着急,且慢慢诉来,本官自有公断。”
王氏便将丈夫周立与曹国珍的恩怨又诉说一遍,最后又说丈夫是被人害死,至今不知尸骨在何处。
陆璟听后随即发签,命人传狱卒上堂。
不多时狱卒到来,跪倒道:“小人王彪叩见大人。”
陆璟问道:“周立在狱中是何如死亡,尸体现在何处?”
王彪禀道:“周立在狱中系病死,尸体已经拉到城外掩埋。”
陆璟冷声道:“既是病死为何不交由他家人收敛发葬,尔竟敢私自掩埋。”
王彪忙回道:“回大人,那周立得了痨病,若是交由他家人恐会传染其他人,小人也是依照惯例行事。”
陆璟闻言,微微冷笑道:“好一个禁卒,竟敢在本官面前花言巧语搪塞,本官不管他是怎么死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限你立刻带人找到其尸身,运送回来,如若不然,你就为其偿命去吧,来人,带他去找尸体。”
王彪闻言,面色大变,抬头看了蒋润农一眼,挣扎几下,最终也未开口,便随人去城外找尸体。
陆璟随即传何稽上堂,让他详细描述当天周曹二人冲突的情形。
何稽闻言,便将此事详细描述一遍。
陆璟喝命其退下,又传张景,让其描述一遍,随后又传何稽,让其再描述一遍,然后又是张景,如是再三。
围观众人见陆璟如此反复,都摸不着头脑,纷纷议论开来。
陆璟拿起两人的证词细看一遍,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个刁民,事情过去四月有余,你们两人竟然记得分毫不差,几遍口供都是一模一样,分明是早就背好的证词,还不从实招来。”
何稽、张景两人忙跪道:“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实不敢当着大人的面撒谎。”
陆璟喝道:“你们若此时招供,本官还会从轻发落,若还抵赖,看夹棍伺候。”
遂命人动刑,看两边众役有的想要迈步,但又退了回去,一时间竟没人动手,陆璟不觉冷笑一声,看着蒋润农道:“蒋大人倒是调教的好手下,眼中只有你的命令,而不知有朝廷,看来你这个小朝廷经营的还不错。”
蒋润农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然无法善了,只得强辩道:“大人此话折煞下官了,下官乃朝廷命官,自然听命于朝廷,若是大人行事有理有据,使人信服,卑职等自然遵命,大人只凭口供相同就动大刑,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说的好,好个有理有据!”陆璟呵呵笑道,然后看着大堂上的众人道:“想必本官不开堂审理,你们也都清楚此事的内情,若是想要继续跟随你们大人的,就站着别动,若是听命于本官的就向前一步。”
陆璟话音刚落,全场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向前进了一步,就连公案旁边的县丞、主簿、六房书吏都站起来往前迈了一小步。
陆璟见此顿时面上的笑容一敛,对着蒋润农冷声喝道:“赣榆渡口接连发生十九桩命案,而你身为主官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失察之罪不小,现在本官暂停你知县之权,来人,将蒋大人请下去,待本官查清案情再重新发落。”
蒋润农闻言一滞,没想到陆璟竟会利用此事胁迫自己,立刻怒道:“你这是吹毛求疵,那些事本就与我无关,我要上奏,我要到御前告你。”
陆璟呵呵笑道:“既然如此,蒋大人就请上路吧,咱们京城见。”
蒋润农顿时语塞,陆璟不等他再说话,示意张荻舟将他押下去。
张荻舟亲自带了两人,将蒋润农推搡下去。
围观的百姓见钦差大人将蒋润农押出府衙,纷纷大声叫好,有几人甚至脱掉鞋子往其头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