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呆了一会儿,舒淼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在他耳边说:“那个,你抱够了没啊......”
舒淼其实挺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的,总是粘粘糊糊地跟人搂着脖子搭着肩膀,再不济就撞一撞胳膊,反正总是下意识的去碰碰人家。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和向知也的姿态,过于亲密了。
向知也听到他半是抱怨半是害羞,恶趣味似的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他箍得更靠近自己了一些:“才说了我是你的好朋友,这会儿抱一下都不行了?”
舒淼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反驳道:“可是你搂得太紧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舒淼心里无语,总觉得向知也今天是喝醉了才会那么奇怪。心想这人平常还挺正常的,怎么一喝多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热情的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那你以后让不让我捏脸,嗯?”向知也仍旧没有松手。
说起这个舒淼就生气,又捶了他一下:“我说不让你捏有用吗!你哪次没少捏?”
“那你说「我以后只让向知也哥哥捏脸」。”向知也不仅不撒手,还抱着他晃来晃去,“你说了我就放手。”
“向知也,我看你是得寸进尺。”舒淼像条泥鳅似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老实地乱动。
扭了一会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他的身体立刻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奇怪但又莫名熟悉的东西。
“向,向知也,你干什么啊......”
舒淼也是一个二十好几岁的正常男青年,有些事情彼此当然可以心照不宣。他不知道向知也怎么那么容易就那个啥了,吓了一大跳,哭丧着脸问他。
向知也这时候也有点尴尬,理智告诉他自己现在和舒淼只是朋友而已,可心中对怀里这个人的思慕不仅没有变少,还随着两个人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
可他今天喝的有几分醉意,再加上两个人重新和好,舒淼肯定不会再生他的气,更有些肆无忌惮了:“你说干什么,嗯?你在我怀里扭了半天,正常人都会有反应的吧。”
真是光明正大耍流氓,理直气壮地甩锅。
舒淼这回彻底挣脱了他,没想到这人喝完酒居然那么不要脸,心里羞恼,不想跟他再多做纠缠:“那你硬着吧!我回去了。”
说完气呼呼地大步往前走,脸上飞着红霞,脚下却像踩着棉花一样软软地使不上力,只好走的快一点,不想让他看出来。
向知也看他有点生气了,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他,跟他并排走了起来。他看着舒淼红红的脸蛋,故意逗他:“怎么走那么快啊。”
舒淼不想理他。
酒精真的是太可怕了。
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说黄色就黄色了。
向知也又想起来方才的事,问他:“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啊?”舒淼被他烦的有些恼。
“平常看你一口一个陈泽哥叫着,我给你做了那么多顿饭,连声哥哥也没听你叫过。”
向知也在他旁边走着,故意把两个人的步子拖慢,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和他开玩笑,平常半小时的路程让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
“真是个小白眼狼,别人和你打两盘游戏你就跟人家一块儿玩,我每天辛辛苦苦做饭,你还成天气我。”向知也故意揶揄他,一副自己被他伤透了心的样子。
舒淼听不出他话里的真假,偷偷扭过头去看他,向知也垂着眸子,薄唇紧抿,叫人一下子分不清喜怒。
“......干嘛?你真的不高兴啦?”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
向知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晚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显得他的气质更加俊美出尘,不由得让舒淼看的有些发愣。
“我就是随便叫着玩儿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舒淼朝他解释,叹了一口气哄他,“我当然跟你更亲啦!”
在交朋友方面,舒淼彻底贯彻了「亲疏有别」这个原则——就算平常再怎么跟向知也吵,再和陈泽他们打八百盘游戏,向知也在他心里的分量,估计比其他人加起来都重。
向知也还是不说话。
真难哄。
舒淼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闭眼,声音微弱得像某种小动物发出的咕噜声:“......哥。”
他有点上扬的尾音混着夏夜的风传到向知也的耳朵里,挠得他的心痒痒的。他拼命忍住要上扬的嘴角,淡淡道:“唉,风太大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舒淼心想这个坎儿过不去今天晚上都别想消停了,非得对这个醉鬼以暴制暴不可。他走了两步到向知也身边,凑在他的耳边,他呼出的热气传到向知也的脖颈。
他轻声道——
“我说......哥哥。”
靠。
向知也下腹一热,刚消停的地方此时又有点不妙,忍不住微微弯下了腰。
舒淼见自己恶作剧成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远了,剩向知也一个人在呆在原地。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此刻看着舒淼背影的满含深意的眼睛,也像一坛浓得醉人的琥珀色的酒。
道路两旁的绿叶被风吹的起起伏伏,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与蝉鸣。他盯着舒淼轻快的背影,竟生出一种希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念想。
就一直这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转天一大早在片场,舒淼顶着因为胡思乱想而大半宿没睡的黑眼圈,看到向知也从车上下来,心里有点尴尬,暗自祈祷这人最好不记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知也衣角带风地走过来,又恢复了原来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眸子深邃沉静得像一片湖,仿佛昨天抱着人耍流氓的不是他一样。
这一天他们两个的对手戏不算太多,各自去了不同的场景和别人搭戏。再过几天,这种早上拍戏晚上收工回家的模式就要基本结束了,夜戏会变得父多起来。
舒淼因为跟向知也和好,心里也不像原来那样没着没落的,想起向知也似真似假地让他不要总是跟陈泽他们一起打游戏,又想起昨晚生出来的事端,索性连开黑也不怎么开了。
临收工的时候,他给朱佩奇发消息,让他买一个乳酪蛋糕带过来给自己——他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觉得既然两个人和好了,就必须要庆祝一下。
就像他当初跟向知也闹掰,就非要点一份可乐鸡翅来吃一样。
也许是因为昨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确实有点奇怪,晚上下了戏,他有点不好意思给向知也发消息,就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等向知也回来再装作不经意地去敲他的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舒淼听到隔壁房门响动了一声。
他立刻坐起身,想着再过几分钟就拿着蛋糕去敲门,结果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简卉在群里发的消息——昨天他们几个年轻演员聊嗨了,索性建了一个群,说以后再约饭什么的就在群里打招呼会比较方便。
简卉问他们要不要去她那边吃火锅,她朋友给她寄了很多正宗的牛油底料过来,其他几个人都积极回应,却让舒淼有点纠结。
虽然他和向知也把话已经说开了,也会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占有欲太强,可是他心里总觉得,自己还是不想让向知也和简卉走得太近。
万一他俩谈恋爱了,以后他再去找向知也蹭饭,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算了,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谈恋爱也是正常的,更何况简卉这个女孩真的不错,和向知也挺般配的。
他想起昨天和向知也朝他耍流氓搞黄色的样子,觉得还是得让他尽早找个女朋友,二十多岁的男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回头再憋坏了怎么办。
他一边老母亲似的操着没用的闲心,一边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内心隐约的异样感觉。
想到这里,他给向知也发了条消息。
【三水Meow:一会儿去简卉那里吃火锅?】
【ZhiYeX:你想去吗?】
想不想去不重要,解决你终身的幸福大事比较重要。
【三水Meow:......还挺想的。】
【ZhiYeX:那就一起去吧,五分钟之后在你门口等你。】
舒淼收拾了自己一下,把乳酪蛋糕拿着打算一会儿和其他人分着吃,穿好鞋子打开门发现向知也正好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他看了对方一眼——高大俊美气质冷峻,往那儿一站跟太阳神似的,跟简卉这种娇小可爱的女生还真是挺搭的。
虽然以后可能没有好吃的晚饭了,但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才是第一位的。想到这里,舒淼感觉自己这种简直可以入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了,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仗义!
局气!
向知也看他拎了个蛋糕,愣了一下,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以前跟舒淼在一起好几年,一看蛋糕就知道知道他在想什么——每次两个人吵架又和好之后,这人总会买一个蛋糕来庆祝。
庆祝什么,庆祝吵架又和好吗?笨蛋。
他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沉静的外壳有了丝丝裂缝,单手把蛋糕从舒淼手里接过来拎着。
两个人走到简卉的房间门口,对方开门看到向知也手里拎着一个蛋糕,一脸惊喜:“哇,太了解我了吧学长!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吃蛋糕啊?”
向知也刚想解释是舒淼买的,就被舒淼打断了:“你喜欢就好,还怕你女明星控制体重不爱吃呢。”
他故意没说是自己买的,模模糊糊地含混过去,向知也看了他一眼,疑惑地挑挑眉,也没说什么。
进了门,舒淼看到桌子上沸腾的火锅,不禁咽了下口水。他不怎么能吃辣,现在拍戏的这个城市又是以吃辣出名的,所以一直没有去吃火锅。今天桌上的恰好是鸳鸯锅,正好让他解解馋。
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进来,连忙招呼他们过去,舒淼有心给向知也和简卉制造机会,不想挨着他当电灯泡,便抢先一步坐到陈泽旁边。
向知也坐到他对面,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琢磨出来了什么,方才还含着笑意的表情又渐渐沉了下去。
简卉和助理端了好些菜上来,又把舒淼的蛋糕摆在桌子上,给大家说:“你们一个个就知道伸筷子,看看向学长,人家还知道带个蛋糕来呢。”
其他几个人一听这意识思,直冲向知也和简卉挤眉弄眼
地起哄:“哇,向大神太体贴了吧,不愧是学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