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也本想解释一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一是他跟那个人现在确确实实并没有什么瓜葛了,要说有,也只是他单方面偶尔想起人家。二是他觉得,跟舒淼也没发展到要解释这些的地步。
“我懂你,兄弟。”舒淼拍了拍他,样子特别诚恳,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凉却那么冰凉。”
向知也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逗的还是被他气的:“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我在意什么,咱俩好咱俩的,你心里有人就有人。”舒淼冲他摆了摆手,“咱俩现在没事一块吃吃饭看看电影就挺好。”
向知也点了点头,眼前这个人和他那位白月光真的一点也不一样:白月光从小就纤细敏感,有什么误会或者想不通的地方就爱耍个小性子,三天两头的发发脾气。
可舒淼对他以前的所有事都不在意,他能确定这种不在意甚至不是因为舒淼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就算舒淼对他有意思,也不一定会吃醋。
就是神经莫名大条罢了。
一开始他接近舒淼,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杜雪梅存着联姻的心思昭然若揭,可舒家对于他家来说,那点家底儿实在是不够瞧的。那天在电梯里看到舒淼那张神似的侧脸,他才有了上前逗一逗的想法。
谁知道舒淼跟他妈一点也不一样,真的只拿他当朋友而已,一丁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他每次拿话去挑逗,舒淼也只是装傻充愣地含糊过去了。
这么想着,他倒是觉得舒淼可爱起来。
“我突然觉得你也挺可爱的。”
向知也把他的想法如实陈述了出来。
后来舒淼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联系向知也,主要还是觉得尴尬。毕竟那天他一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而且感觉向知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后悔。
当面揭人家伤疤么不是。
向知也那边居然破天荒地也没有联系他,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伤害到人家感情的想法。他心里有点发虚,就一直那么拖着,所以谁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一直拖了半个多月,舒淼才又收到向知也的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部校园青春片,邀请他闲来无事一同「追忆青春」。
舒淼回了个OK。
鬼使神差地,他临出发前去理发店吹了个头发,还换了身新衣服喷了点香水,到了电影院门口,舒淼看到向知也早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对方看到他这副样子,脸上笑意渐浓,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这让舒淼有点脸红。他装作没在意,一如既往地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又买了两杯可乐,递给了向知也一杯,自己抱着爆米花桶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快开场的时候,向知也的脸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对他说:“我之前在忙签约的事,所以没来得及联系你。”
“哦。”舒淼点点头,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其实这场电影舒淼看的有点不大痛快——电影讲了一个无疾而终的暗恋故事,他青春期没经历过这些,有的情节让他很难产生共鸣。反而是向知也,看的津津有味的,估摸着能从里面找到很多青春的余音。
他只好狂塞爆米花,来掩饰自己心里指甲盖儿大小的不开心。
晚上两个人又一起吃了顿饭。在饭桌上,舒淼破天荒地没怎么说话,反而是向知也说的比较多,一直在和他讲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我前一阵子签了一家演艺公司,以后应该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向知也把点的舒芙蕾推到他面前,又把叉子递到他手里。
舒淼一开始就听杜雪梅说过,向知也跟他是同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你家里怎么办?你爸妈同意你不接手公司吗?”
“我爸还算正当年,再工作个十几年没问题。”
“所以这几年我先做自己喜欢的事。”
“以后等你红了,可能就不能那么轻松地吃饭了。”舒淼朝他笑了笑,打趣道,“我可得珍惜和未来的大明星共同进餐的机会。”
“大明星是别人的大明星,不是你的大明星。”
向知也低头切着牛排,似真似假地抛出来这么一句。
舒淼突然不想再说什么「好兄弟,够义气」之类的话,只好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塞着舒芙蕾,装作认真在吃东西的样子。
过了半晌,向知也没听到期待中的对方的答复,又轻声问了一句。
“你最近有想我吗?”
话刚说出口,他也被自己的问题惊了一下。按理说在舒淼戳破了他心里还有白月光这件事之后,自己应该和他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下意识地,他就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舒淼没回答,也许回答了什么不痛不痒的话,仍旧大口大口地吃了甜品。
那天是怎么回家的,舒淼已经记不太清了,总之他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一边晕晕乎乎地想着某些可能性,一边又用自己的理智把自己拉回来,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又是一个多礼拜之后了,向知也又邀请舒淼去自己常去的俱乐部射箭。这回不是舒淼故意不联系他——好吧,可能也有点故意的成分在,大部分的原因是他的毕业论文快要交了。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张弓,有一搭没一搭地练习着。向知也站在他右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很忙吗?”
“写论文有点忙。”舒淼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冲着红色的靶心松开了手,“快毕业了,要准备答辩地事。”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大三的时候签了一个公司,说等我毕业了就去拍拍剧什么的。”
“哦,那挺好。”
如果按照之前见面的频率来算的话,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向知也侧过脸看着舒淼,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有一撮卷毛翘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想要摸摸舒淼的头,被对方躲过了。
“我这些天想了一下。”舒淼继续瞄准靶心,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