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峰手里的瓜子被虺冰磕没了,他又端来一盘糕点孝敬水神大人。
胡一三弄好了绸带,走到了袁峰身边,仿佛没有看到虺冰一样,对袁峰说:“大人,齐捕快去客栈接御史大人,看时辰应该快到了,您与我去衙门前迎接御史大人吧。”
袁峰偷偷看了一眼虺冰,虺冰吃枣糕吃的很开心,时而还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袁明泽半块,对于胡一三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胡一三好像也看不见虺冰,袁峰放松下来,对虺冰最后那一丢丢的疑虑也彻底没有了。
袁峰牵着袁明泽的手跟在胡一三走向衙门口,虺冰见状,将盘子里剩的仨枣糕塞嘴里一个,俩手各一个,也跟了上去。
众人在衙门外站成一排,袁峰带头等在主干道上,远处渐渐扬起一团尘埃,马蹄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袁峰仰头看去,只见一群人骑马而来,为首的竟是齐丰牵着一匹黑马快速向这边跑来,黑马上正是白日里见过面的御史大人,二十多人,唯有齐丰跟在下面跑,他的速度虽然比马快,但是这一幕让衙门口的众人见了特别刺眼。
胡一三绷紧了嘴角,六子更是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袁峰皱起眉,招摇的主干道路面虽然被压实,但毕竟还是土路,更因为要迎接御史大人,衙门的人在主干道上铺上了一层红土,如今这些红土在马蹄的踩踏下扬起了厚厚的灰尘,扬起的高度都快埋了齐丰的脑袋,而且他还要牵着黑马跑在最前面,若是慢了一些就要被紧跟在后的奔马踩在脚下。
太欺负人了!!
袁峰磨了磨牙,脸色不好看了。
马很快跑到面前,灰尘滚滚扑来,袁峰想要后退,身前却出现了一层屏障,浓烟撞在屏障上向两边荡开,紧接着胡一三冰白色的广袖甩到了眼前,那浓烟瞬间被反吹了回去,直接奔着老御史的脸面而去,刚才那道屏障也瞬间消失,快的让袁峰以为自己眼花了。
老御史被吹了一脸灰,呛的直咳嗽,旁边骑在马上的属下赶紧递上帕子,低头怒视胡一三:“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对大人不敬,还不跪下给大人赔礼道歉。”
胡一三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冷冷的视线对上了马上嚣张的属下,那属下瞬间从里到外冻了个透心凉,十指冷的发疼,脸色也变得的惨白,在马上摇摇欲坠差点掉下来。
袁峰上前一步将胡一三挡在身后,热情无比的从怀里掏出手帕,小跑着跑到御史大人的马前,把齐丰推到胡一三那边,自己垫着脚、攀着马背,伸长手臂把手帕怼在老御史的脸上胡乱擦抹:“大人对不住啊,招摇的风没长眼怎么就奔着您老去了呢?都把您慈眉善目的脸给弄脏了,下官给您擦擦。”
这条手帕之前擦过袁明泽的口水,袁峰还没来得及洗,此时全抹老御史的脸上了,老御史被袁峰搞了个突然袭击,没有当场反应过来,被怼的直往后仰,差点掉下马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小孩嘴巴里的奶腥味儿,老御史夺过手帕闻了闻,嫌恶的扭过头去,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爆炸的情绪,转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和蔼可亲的小模样,温柔的将手帕递回给袁峰:“袁大人,谢谢你啊,我不碍事的,这种小事情,怪不得别人,你又何必道歉呢,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是。”说罢,看着身边的属下,板着脸训道:“马永,谁让你训斥胡师爷的?主子没开口,你个奴才逞什么能?”
马永诚惶诚恐的低头:“属下该死,属下一心护着主子,失了奴才的分寸。”
老御史嗯了声点了点头,说道:“看你有认错之心,就罚你去喂马吧。”
马永跳下马背,跪在老御史面前砰砰磕仨头,喊道:“谢大人惩罚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