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打趣:“你又知道?”
小保姆的表情认真:“不都说儿女双全,儿子有了,下次不生女儿生什么?郁太太长得那么漂亮,生的女儿肯定也像小仙女似的,郁先生你说对不对?”
郁庭川只能笑着回答对。
待郁庭川离开,韩琛和江迟感叹:“是我太天真,刚才我还说你家小保姆傻,现在你看,老郁被她哄得多高兴。”
江迟笑,想到自家的保姆也是头疼。
小保姆送完人回来,嗑着石榴籽问韩琛:“你怎么还不走?”
“……”韩琛。
……
郁庭川回到家,宋倾城还没睡,正陪儿子在床上玩。
小家伙已经醒过来,蜷着双腿仰躺,不时张嘴要吃小手,宋倾城靠在枕头上陪着,孩子的五官越长越开,大眼睛看人的时候骨碌碌,说不上来的可爱。
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宋倾城没下床出去。
等卧室的门被推开,她才抬起头,看着进来的郁庭川问:“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刚才就在江迟的家里。”
郁庭川实话实说:“韩琛也在,一块聊了会儿天。”
看见儿子,郁庭川的目光愈发温和,用大手托着儿子的脖颈抱起来:“让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长壮了?”
小家伙无视,只顾自己吃手。
宋倾城在床边看着父子俩的相处,唇边不禁微微上扬。
郁庭川抱过儿子就去洗漱,再从洗手间出来,宋倾城正在安置孩子,小孩嗜睡,尤其是出生没多久的,她怕郁承业再偷偷去婴孩房做什么,所以就打算把孩子留在主卧歇息。
一家三口真的躺在床上,还是孩子父亲来照看小的。
孩子睡觉穿尿不湿,不用担心尿床的问题。
因为有孩子睡在中间,宋倾城很怕自己压到他,睡姿十分小心,考虑到孩子半夜要醒,郁庭川没关台灯,卧室里彻夜都亮着柔和的灯光。
入睡前,宋倾城突然道:“今晚网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她觉得郁庭川肯定已经知道。
说着,她的目光越过孩子望着自己丈夫:“伤人和藏毒的细节,以前没告诉你,不是想为谁隐瞒什么,没有证据是一个原因,也因为,不想总是传达自己的负面情绪。”
郁庭川还靠在床头,闻言看向她:“那现在怎么又和我说了?”
他的语气温缓,让宋倾城心里那点不自在褪去。
“因为对我来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
宋倾城缓缓道:“不管是沈挚的讲话,还是薛敏的长微博,我看了以后,情绪都很平静,有些出于我自己的意料,没有因为真相大白就想哭一场,更没有看着坏人要得到惩罚的畅快感,就好像……我只是个局外人。”
“不是真的没有过不甘和不平,可是现在回想,感觉已经很遥远。”宋倾城又说:“其实也就几年的时间,却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我刚才有在想,如果我的脑海里满是怨恨,一直记着过去那些事,那么现在,沈挚供出是陆韵萱陷害我藏毒,我就算不喊打喊杀也该站出来落井下石,事实上,看到网上那些对陆韵萱的舆论攻击,我就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的经历,别说是怎么想着去让她翻不过身,连多讨论她两句的兴致都没有。”
“沈挚也好,陆韵萱也罢,他们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快乐,结婚离婚,期间陆韵萱流掉一个孩子,最后还要加上一个蒋宁。”宋倾城稍稍停顿了下,重新开口:“而我现在,哪怕遭遇网络暴力,也没有感到慌张。不在意外面那些声音,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内心有多强大,而是我身边有能保护我理解我的人。”
“其实我也以为我还记恨着,等那些事真的公之于众,我才发现我早就已经放下。”
说到这里,宋倾城的视线落在孩子脸上:“我现在心里还分得清,什么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为报仇去给别人雪上加霜,把人踩到泥地里,那样做可能会得到短暂的快感,可是快感过后却让我后怕,就像人性的扭曲,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受到这种病毒一样的情绪影响。”
话落,她仰起头看着郁庭川:“我这样想,会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不等郁庭川回答,宋倾城又继续说:“就像那些网民讲的,如果你不是我的丈夫,我受到那样的舆论攻击,哪怕最后真相大白,他们也不可能和我道歉,更别说把人告上法庭,要是没有你,我也会去派出所报案,不过警方肯定劝我息事宁人,不要把网上的事当真,如果我咬着不放,最后受罪的只会是自己。”
“这就是社会现实,没有谁能一辈子不受委屈,特别是小人物。”
宋倾城道:“所以我很庆幸,也学会对生活抱着感恩的态度,最起码现在,我受到不公不平,不会真的含冤莫白。”
郁庭川伸手把她搂过来,指腹摩挲着她脸颊,话语里有着轻轻的叹息:“能这样想代表着你在成长,能忍下委屈是走向成熟的一种标志,哪怕是你老公,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