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
任舒:“……”
陈黎野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了女人,替丢衣服的参与者捏了一把汗。
这要是个厉鬼……
但女人不是。她什么也没做,没有愤怒也没有说话,依旧的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僵硬,就这么双目无神地盯着丢衣服的参与者看。
见女人没什么过激反应,有人也试探着跟着把衣服丢到了桌子上。
女人又转过头来盯着这个跟着丢了衣服的参与者看,还是什么都没做。
一看丢衣服不会出什么事,又有人跟着把衣服丢到桌子上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众人接二连三地把衣服丢到了桌子上。
女人挨个把他们盯了一遍,仍旧没说什么。
但即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没有丢掉衣服——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衣服来保暖。
毕竟晚上还有个守夜人等着呢。这屋子太小,一旦在这儿被抓到绝对死路一条,如果要出去躲,那就需要衣服来御寒。
任舒有些犹豫,她下不了决心。干脆转头问道:“陈哥,你穿吗?”
“穿。”陈黎野说,“毕竟能御寒。”
陈黎野的想法很简单:大不了情况不对就脱下来。外头那么冷,晚上说不定还要跟守夜人玩追逐战,路上冻死可就不好玩了。
“唔,那我也穿吧。”任舒说,“陈哥,我都跟着你穿衣服了,你可别丢下我呀。”
“……”
陈黎野总觉得这话哪儿不对,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正眨巴着眼看着他,又抿嘴一笑,说:“你可不能抛下我一个女孩子。”
陈黎野眉角一跳,眼睛里忽然亮了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说:“你自力更生,这里没有好心人。”
任舒:“……”
还真就全员恶人呗。
跟陈黎野想法一致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都表情难看的穿上了衣服。陈黎野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后,感觉更糟了,这件衣服穿到身上后,那种人皮似的质感比拿在手上更加明显,衣服内里好像涂了血似的,黏黏腻腻的黏在陈黎野两条胳膊上,搞得他一阵恶寒。
他强忍不适抻了抻衣服的袖子,余光无意间瞟到了女人,不知是否是幻觉,原本面无表情像具死尸似的女人竟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陈黎野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转过头去看,女人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
陈黎野从灵魂深处生起了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女人绕了巨大的桌子一圈,把桌子上那些被扔掉的衣服收了起来,然后去柜子里拿出了许多颜色鲜红的碎布,上面也有很多花纹,但已经被撕碎了。她把这些碎布分别摆在了两边,又把针线在每个位子上摆了一份。
“麻烦你们帮我做衣服了。”女人站回到桌子边上去,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僵硬地说道,“这是给我女儿的嫁衣……请你们把这些布缝在一起。”
“……”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
谁家嫁衣会是这种碎布?
不用说都知道,这碎布肯定也不是真正的布。
要缝么?
不缝是不行的——“要积极完成NPC的任务”,这可是规则。衣服或许可以不穿,但这个,看样子应该是必要任务。
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于是,沉默片刻后,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走过去随便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陈黎野一摸桌子上的布料,就摸出来了不对——这果然跟他身上的衣服质感一样。
两个都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陈黎野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针线来,开始缝碎布。
有男人一边穿针线一边说:“完了,我不会做针线活啊……”
有人回答他:“就好像谁会似的。”
“这样真的好吗?”任舒忍不住说道,“这些应该也是……”
“嘘!”
有人连忙示意她噤声,目光瞟了一下红衣女人的方向。
陈黎野刚穿完线,闻言偏眸看了眼女人。
女人正站在桌子边上看着他们。她将手负在身前,双目无神,动也不动的盯着他们看。她双手瘦骨嶙峋,垂到腰间的长发挡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气场阴森诡异,那双无神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们看。
众人见到女人这么死盯着,都不敢再说话了,沉默地开始利索的穿针引线,小声地问身边人该怎么做。
好在十八个人里有几个会做针线活的,这几个人频繁地换了几次位置,教了其余人该如何做。
有七八个人过程中都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嘶了一声。
任舒本来是会的,但女人这么守在一边,她太怕了,没注意就也扎到了手指。
“嘶。”
陈黎野看了她一眼,见她食指上被自己扎出了一滴血。
他把声音压得低了些,说,“别在意她。”
“……”
任舒看了看陈黎野手里,两块布被他缝的歪歪扭扭。虽然缝的难看,但陈黎野心态却一等一的好——这十八个人里有不少有地狱经验的老手也都被红衣女人影响扎到了手,陈黎野一个新人,却能视这红衣女人为无物,根本不受影响。
“陈哥,我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任舒忍不住道,“你是真的牛啊。”
陈黎野:“?”
“你心态是真的好。”任舒说,“你怎么就不怕啊?”
陈黎野回答:“怕也没用啊,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不做没用的事。”
任舒:“……”
这还能自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