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云溪浅浅地笑了起来。
“我通常不和人比武,今天破例,王爷打算如何答谢我?”
是的,她通常都不愿动手,因为一出手便是杀招。靖王爷不能死在将军府,也即是她送了一条命给他,那是他的荣幸。
一张俊美如玉的容颜暗沉愈浓,死死地盯着她:“本王也从不和女子动手,今天破例,算是你的荣幸,你如何答谢本王?”
“原来王爷喜欢鹦鹉学舌。”云溪轻颦浅笑,手中的剑锋角度丝毫未动。
南宫翼的余光处紧盯着那道青色的锋芒,手中的长剑也跟着翻转:“真功夫是比出来的,不是用嘴皮子耍出来的。”
“很好,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脸庞上的笑意骤然消失,雄浑的玄气自体内爆涌而出,长剑承载着西沉的日光,冽冽光华,化作一道白光,对着南宫翼爆射而去。沿途所过之处,一道一尺深的沟壑,一路蔓延而来。
感受到剑气的凶悍之势,南宫翼面色凝重,长剑在掌心翻转,紫色的玄气被凝注到了剑体的周围,化作一道紫光冲向了汹涌而来的白光。
轰的一声炸开!
整个小院,瞬间一片狼藉。
热浪奔袭,南宫翼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小半步还未站稳,又是一道白光紧随而至,两道白光之间相距绝对不超过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他的面色煞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出两剑?
又是轰的一声,狼藉的不止是院子,还有横身向后弹飞而出的南宫翼。
紫金冠掉落,最大的一颗东珠滚动了几下,陷入松软的土中。南宫翼一个仓促的鲤鱼挺身,勉强站稳,除却头顶上的紫金冠,其余身体各处丝毫无恙。没有了紫金冠的修饰,他依旧是俊美无俦、冷峻高贵的南宫翼,天下排行第三的美男子,一袭银袍倾天下。
然而这样的战绩,对于南宫翼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耻辱了,倘若她的剑气稍移半寸,那么掉落的就不是他的紫金冠,而是他的脑袋了。
俊美的容颜阴沉得可怕,眸底黑色翻滚,他竟然一个回合就落败了,怎么会,怎么会?
自他习武以来,凭借着出众的天资,玄阶晋升一路畅顺无阻,从无败绩。天才之名为冠,由来已久,何曾尝试过这样的失败?
她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将他击败,还故意未伤他的性命。
他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自己从前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的女人?怎么会,怎么会?
南宫翼一头钻入了牛角尖,像只做着困兽之斗的小兽,愤怒地挣扎着。
怎么会,怎么会?
“如果王爷没意见,这颗东珠就算你损坏院子的赔偿了。”在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云溪持剑挑起了那颗埋在土里的东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掌心。
赔偿?亏她说得出来,这院子可都是她自己损坏的!
“云溪,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没有完!”南宫翼的眸底是熊熊燃烧的怒意,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败绩,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剑尖向上一挑,带着森寒凛冽的杀气,再度刺向了云溪。
云溪身形未动,手中的东珠轻轻地抛起,唇角上翘,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千钧一发间,墙角处奔出了两道人影。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云逸父子俩见着形势不妙,连忙奔出来阻止,然而父子俩心中所忧虑的却又迥异。
云逸是看着女儿静立不躲,怕靖王爷伤了女儿才心急,而云蒙却是看得真切,孙女此刻周身已是暴涨的杀气,她手中的东珠随时可成为她杀人的利器,他所忧虑的是靖王爷的安危。
靖王爷绝不能在将军府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