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对陈岗太费心思和脑筋。在陈岗被坑了之后,在陈家,在鲁山县,他已经没有再威胁陈鸣的力量和潜力了。
突然车厢北面传来了老孙的声音,“少爷,前面有俩人,后面也有俩人。”
老孙的名字叫孙有福,但他的前半辈子没有一丝儿的福。本身是山东人,乾隆十二年山东九十八州县卫被水成灾,他带着父母妻儿逃荒进的河南。一路上老孙的亲友或死或散,等到他最终进陈家大门,已经是乾隆十九年的事儿了。孙有福当时已经小四十岁,两口子跟前只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宝贝儿子,和一个不到五岁的女娃。而在从山东老家逃难河南的时候,孙有福是带着六个儿女的。
所以孙有福的前半生一丝福气也没有。他在陈家赶了十二年马车,他老伴在陈家管着灶房,他儿女没什么能力,但现在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陈家的庄子上。
所以别看陈家的仆人少,但忠诚度绝对非一般的高。这样的仆人远比大家大户从人牙子手里买来每两年的小厮丫头忠诚。
孙有福年纪已经半百,又经历过家破人亡和穷途末路的磨练,这样的人对于一些事感觉是很灵敏的。虽然孙有福在陈家的十二年里生活一直很安定很安平,可今天他还是迅速察觉到不对。后面两个骑马的人在七里桥开始就跟在马车后面,而现在前方又出现了两个同样打扮的人。
四匹马上坐着四名大汉,腰间鼓鼓的,马鞍下也挂着一口刀,虽然那整口刀都被黑布条缠裹成了‘一条’,但看条形宽度和长度,一眼就是腰刀。而且四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木棒。
陈鸣万分惊愕,这是要绑票吗?还是要打劫?一个很柔情脉脉的剧本怎么突然变台风了?
这里还是鲁山县境好不好,离开了七里桥,去辛集的路就走了一半……额。钻出车门的陈鸣看了看周边,细雨中空寂无人。倒真的是一个绑票打劫的好地方。
抬头向前看,再向后看,后面的马车已经已经到了身边,那个年纪不算大的车夫整个人都木掉了。刘武从后面马车里钻出来,“少爷。”神情带着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打马到近前,用一种看肥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四个大汉,陈鸣并不多害怕,而更多地是好奇。谁要怎么玩儿?竟然要绑自己的票?他们目的何在?目的何在?
对于着突然转变的台风,拿错了的剧本,陈鸣要风中凌乱了。
之前台风一直很‘盛世太平’的,这一下子就蹦到刀光剑影了?
“少爷,你做好了。老头子今儿就是拼了命,也会带着你冲出去。”老孙说话中,陈鸣就见他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镰刀。这把镰刀很像是割草用的农家镰刀,但它是纯铁的,连带着杆子。
“你们知道我是谁?”陈鸣声音有些发颤,这种场面他是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识。不管害怕不害怕,紧张是必须的。眼前的四骑在用很笃定的目光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把握。“你们认识我?”或是已经见过陈鸣的画像。陈鸣再问。
“陈大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我们所求的只是骨瓷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