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风城身形高大,目测有一米八以上,比乐意整整高了一个头,盛怒的样子堪比一头发怒的猎豹,浑身蓄满爆发力,弓起线条流畅的腰背,预备攻击。
乐意表面神色淡定,内心慌得一批。
卧槽,不会马上就要挨揍了吧?!我要不要还手哪?
蔺风城拳头捏得咔咔发响,架势更凶得惊人。
他大步大步朝着乐意走去,每一步都向他散发着强烈怒气,呼风啸雨般压来。
乐意站得很笔直,微扬的嘴角噙着春日般的暖意,看着干净又阳光,与往日那个不修边幅的形象相差甚远。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什么情况?眼前明媚英气的少年居然是他们隔壁班那个杀马特?搞笑,骗人的吧,乐意专门雇人来骗他们吧。
最惊讶的当属王大河,一双吊梢眼瞪得不能再大了,嘴唇气得颤抖,这个人居然是乐意?!怎么可能!
蔺风城走近,咬牙切齿的问:“那天是你?”
蔺风城这句话问得很有指向性,乐意秒懂他在问什么,便点了下头。
见他毫不否认,蔺风城顿觉一股被冒犯到的火气直冲天灵盖,搅得他脑仁疼,紧握的双手青筋毕现。
静默几秒,他眉眼压得极低,猛然伸手揪住乐意的衣领,轻松将他提起。
蔺风城绷紧的拳头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乐意白净的脸庞砸去。
在场众人全部敛声,注视着围在中心的两人,脸上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好久没见风哥动手了,刺激!
尤其王大河,兴奋的表情让他整张脸都明亮不少,仿佛恨不得动手的人是他自己,才解他心头之恨。
王大河跟乐意一上高中就结下梁子,不对付已久,他看不惯乐意整天恶心的倒贴蔺风城,学习吊车尾,废柴一个,还拖班级后腿,也不知道怎么进九中的。
何非东看看西看看,突然打了个嗝,吓得他飞快捂住自己嘴巴,免得打破这场平衡。
蔺风城凝视乐意色泽浅淡的琥珀色瞳仁,澄澈眼底倒映出盛怒的自己,唯独不见这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露出丝毫怯弱。
他的丹凤眼慢慢敛起,显得更加狭长冷冽,使他整个人更具野性,像一匹驰骋在原始森林的凶恶猎豹,充斥着危险气息。
乐意开始琢磨护脸还是护头。
蔺风城不知他心里在盘算什么,只知道对着这么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他实在下不去手,倒像是他恃强凌弱一样。
更何况,整个宴厅没人知道他跟乐意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仅仅有些流言蜚语在散播,他这一下手,不就坐实那些谣言了。
一时间,蔺风城面色纠结,拳头时松时紧,迟迟没动手。
乐意礼貌询问:“还打么?”
蔺风城冷眼,“你上赶着来挨揍?”
乐意又问:“打我能让先前的事一笔勾销?”
“不能。”
蔺风城咬牙切齿的想,你看了老子的衤果体,还企图……就想这么算了?你他妈想得美!
乐意见他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就说:“先前我做错了事,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也会尽力弥补你,但罪不至我家,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蔺风城撒了手,把他推开些距离,嘴角噙着坏笑,故意说:“你做了那种腌臜事,还……换你的话,能原谅?还说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我让你现在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把衣服脱光,你能答应?”
他敢这么说,完全是笃定乐意不敢当众脱衣服,十多岁的少年正是好面子的年纪,乐意怎么可能拉的下脸。
果然乐意一听这个要求,眉头迅速皱了下,蔺风城心底暗爽,呵,不敢了吧,怂货,老子今天就让你面子里子全都丢光。
然后,乐意面露为难的说:“这……”
蔺风城嘴角疯狂上扬,“不敢了吧,不敢就——”给老子滚出去。
乐意在他说到“就”字时,补上后一句,“就是麻烦你把感冒药费报销一下。”
“你说什么?”
蔺风城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这时候管他要感冒药费??
众人险些原地摔倒。
王大河暗骂一声“不要脸”。
乐意理直气壮的说:“宴厅温度穿着衣服倒合适,就是脱了恐怕有点冷,我怕感冒。”
说着,他还打了个喷嚏。
蔺风城迅速远离,捂着口鼻闷声说:“行行行,都答应你,赶紧脱。”
他倒要看看,这怂包敢不敢把衣服脱了。
围观炮灰一听这话,都不约而同围了上来,全程看戏脸。
王大河深怕乐意反悔,让他错过这极具羞辱性质的一幕,抓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就摁了几下,把温度调上去,还立刻架好手机准备拍摄。
短短几秒,他连在学校贴吧发帖的文案都想好了。
乐意冷眼睇向王大河,“我没说可以拍。”
蔺风城也看不惯这些宵小,朝着周围说:“都不准拍,把手机收了。”
既然大佬开了口,炮灰们哪敢不应,都暗自把调成摄影模式的手机放回裤兜。
王大河后槽牙咬紧,镜片后的吊梢眼中掠过一丝怨毒,犹不服气地把手机放下。
乐意的手放在卫衣下摆,边往上撩边说:“蔺风城,反悔是狗。”
蔺风城下颚微扬,丹凤眼斜睨,眉宇间满是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