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起床时,林父林母已经回来了。
林父作为大队长,先去了书记那儿商量事情。林母则心疼女儿受惊了,去自留地里掰了几根嫩苞谷来煮着吃。
林妙音顺着空气中的隐隐的香甜味来到灶屋。
如今正是吃嫩苞谷的时候,林家自留地里种了挺多苞谷,林母正在厨房忙活,大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苞谷,案板上放着黄瓜茄子,还有一小块五花肉。
林母动作麻利地切肉,崔芬在烧火。
见林妙音进来,林母高兴地说,“醒得刚好,苞谷差不多了,你舀起来,拿去和远峥分了吃。”
林妙音一顿,“他也在?”
“在堂屋坐着呢。”
林妙音在灶膛前坐下说,“我不想和他过了,我要离婚。”
林母和崔芬都停下动作看过来,“好好的离什么婚?”
按照女儿的性格,女婿救了她,那不管以前什么小打小闹都没关系了,不立马扑上去黏着他就是好的,怎么会突然要离婚了?
而林妙音才不像原主那种跟个面团一样的,硬的时候硬得不得了,软又软得一点原则也没有。
像这种渣男,不离婚留着把自己气折寿?
但是林母和崔芬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一来孟远峥救了妙音的命,二来这年代,离婚了之后的女人很难再嫁出去,嫁出去过得也不好,还要忍受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再说了当初是妙音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现在说离婚可能是一时的气话,小年轻就是冲动,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林母和崔芬都想的是劝劝不离婚,让孟远峥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以后专心待妙音才对。
“音音,这男人嘛,难免的会偷吃,以前那些男人都三妻四妾的,远峥他也没和张慧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这次既然他肯悔过,不如给他个机会?”林母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道。
大嫂也劝说道,“是啊,这年头离婚了,可就难嫁人了,你还年轻,不懂。”
林母想起了什么又说,“都是张慧这个女人,平日里就骚里骚.气的,说不定本来远峥对她没意思,她自己不要脸地往上贴。”
崔芬附和,“肯定是啊,张慧长得还没我们妙音好看呢,又不会干活,瘦不拉几的,前面没有二两肉,一看就生不出儿子来。”
林妙音……
不是张慧丑不丑的问题,是孟远峥这个渣男,他对女人都来者不拒,别看他平日里对队里的小姑娘们都彬彬有礼的,其实内心不知道在打什么龌龊念头。
看来改革开放前,农村妇女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
“娘,大嫂,你们的思想是落后愚昧的,婚姻法就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哪一方要是有了不正当的念头,那就是违反了法律,是腐化思想,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批·斗的。”
说着又加了一句,“有的地方抓得严的,还要枪毙呢。”
林母和崔芬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啥了,林母叹了口气,“音音啊,当初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吗?我和你爹不同意,你还闹得要跳井。”
林妙音也在心里叹气,因为原主傻啊,她面色不改,坦然道,“因为孟远峥是个虚伪小人,善于伪装,婚后我才察觉了他的真面目,通过这次的事情,我下定决心要离婚,以纠正以前的错误思想。”
“我看你这妮子是傻了,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婚不是你想离的就能离的,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只要他不开证明,你就离不了。”林母伸出指头点点她额头,劝她打消这念头。
见林母和大嫂都态度坚决,林妙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