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你去把手洗干净。”林妙音上去想要接过柴刀。
孟远峥不给,把竹竿砍得嘣嘣响,“我把这砍完。”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算了不管他了,她回去继续洗衣服。
孟远峥把竹竿砍成了长短一致,每三根在二八分的位置绑紧,榜了三个三脚架,拿到院子里,摆好位置,搭上竹竿,用抹布把竹竿擦干净。
他去洗了手,找了个小板凳过来,放在她屁股旁。
林妙音满手泡沫,冲他笑道,“我手不干净,你把它塞我屁股下面。”
说着抬起屁股。
孟远峥把板凳放好,自己蹲下来和她一起洗。
“你双手捏住那头,我这头,我们反方向扭。”林妙音提起被套一头,指挥他提起另一头,两人反方向扭,里面的水被挤了出来,然后抖开,搭在竹竿上。
如此反复几下,所有床单被套都洗好,她累得直不起腰来,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靠在墙上看着孟远峥收拾脚盆肥皂。
“我中午吃的肉都消化了。”她哀叹一声。
“晚上再做。”孟远峥端着脚盆经过。
“顿顿吃肉,家里有矿啊。”
孟远峥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林妙音被他眼神吓到,讪笑道,“我说家里有金矿才能顿顿吃肉,就像旧时候的地主一样……”
孟远峥仍然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她不解地问。
“没事。”孟远峥垂眸,端着盆子走了。
“咱们等会把屋里的那些柜子都擦擦,刚刚我见到我哥了,他给了我一点雄黄,我准备把屋周围都撒点。”
她说着,闭上眼懒洋洋地晒太阳,闭着闭着竟睡着了。
她是被人弄醒的,一睁眼,见自己被孟远峥拖住膝盖弯欲抱起来。
“别别别!”她一把抓住他手臂,“我醒了我醒了。”
他这小身板,真要抱起她,她怕两人一起摔个大马趴。
两人又忙活了一会,把家里里里外外做了大扫除,又仔细撒上雄黄才算忙完。
晚上就随便煮了点稀饭,配着咸菜吃了,再各自洗了个澡,躺在新换的干净床单上睡过去。
第二天他们就要上工去了。
一大早,村里响彻着钟声,这是集合的号令,在村中的大坝子边有棵大柳树,上面挂着一段旧钢轨,村民把它当做钟,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才有权利敲,谁要是乱敲准会遭批。
钟声一响,家家户户哪怕在蹲茅坑,那也要立马提起裤子就去跑去集合,没有到的就扣工分。
队里经常开会,开学习领导人思想的会,传达公社精神的会,布置农活的会,有时白天开,有时傍晚开,凡是劳力都得参加,以钟声为信号。
听见隐隐约约的当当声想起,林妙音丢下洗脸帕,一边提鞋后跟一边招呼孟远峥,“快快快,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