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峥脸色微懵,夫妻俩在家男的只穿个短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林妙音本来只是逗他一下的,看他有点窘迫的表情,收回眼神轻咳一声,“把衣服穿上,这么多蚊子,一会儿给你咬满身泡。”
“嗯。”他到衣柜里取了一件衬衣套上,扣上扣子,连最上面的一颗都扣严严实实。
林妙音无语地瞅他一眼,“你扣这么紧干嘛,你不热啊。”
“不热。”低头开始喝稀饭。
“诶我问你呀,你不说手套是她去山上给你的吗,你还说每个知青都有,怎么现在又成了她在路上给你了,其他老知青就没有。”
她怀疑地盯着他。
孟远峥抬起头,捏着筷子,“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嗯,不生气。”林妙音用更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她来找我,我本来不准备收的,但是……”他眼神躲闪。
“但是她强迫你?”
“不是。”他否认道,“但是我想到你拔草一定会手疼,而我忘了给你买手套。”
说罢低下头,不看她。
林妙音喝了一口稀饭,顿住,“合着你是因为想把手套给我用才接受她的好意的?”
“嗯,并不是想骗你,是你那样问了,我就顺着嗯了。”
哎哟,林妙音感觉自己心里萌萌哒,这男人好可爱。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只是以后要离她远点,她肯定对你图谋不轨,以后她要是找你有啥事,你就让她来找我,我来解决。”
“嗯。”
“还有,那些女知青再用什么上海老乡的关系来和你套近乎,你也不要理,这是我说的,是媳妇重要还是老乡重要,你自己衡量下。”
“嗯。”垂着眉头非常听话地应下了。
林妙音颇有种带儿子的感觉,这儿子还这么听话,娘心甚慰。
吃了饭孟远峥烧了热水准备洗碗,林妙音去洗澡。
孟远峥把兑好了的温水提到屋后简易的洗澡间后就准备离开了,这洗澡间是竹子织的篾墙围起来的,门用的是一块布,下面铺的青石板,洗澡水会流到沟渠里去,还是当初林妙军来建的。
前两次洗澡时天还没黑透,今天天已经黑透,只有一小盏煤油灯放在架子上,灯火昏暗,再加上前两天黑蛇带来的心理阴影,她心里毛毛的,见孟远峥转身要走,她下意识叫道,“别走!”
孟远峥回头,见林妙音站着不说话,只冲他摇了摇头,便又提步走了。
林妙音喊出来后就后悔了,难不成还让他守着自己洗澡么,丢人,不就天黑点么,矫情,真要有蛇,也不会主动咬人的,敢爬进来,她总能听见动静,到时候她就拿这木桶把蛇给砸个脑袋开花。
明天一定要她先洗澡才行。
做好心理建设,她把布帘放下来,开始脱衣服,刚脱了裤子衬衣只剩胸衣时,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吓得停下来,竖起耳朵听。
来人在离她不远处停下来,没了动静。
她害怕极了,兜着胆子问,“谁呀?”
“我。”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心里一松,心里高兴却装作生气地问,“干什么站在外面吓人。”
“我给你守着,你洗吧。”孟远峥道。
“哦。”她暗自欢喜地咬住唇,怎么办,觉得这人越来越好了,呸,唾弃自己。
洗完澡,掀开帘子,见孟远峥长身而立站在不远处,微微抬头,以一种“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姿态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