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两人已经对彼此有了感觉,金成仁没有了婚约在身,朱晚沁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现在没有,这又让林妙音心中的那个猜测得到了印证。
中途休息,大家都坐在树荫下用草帽扇风,喝自己带的水。
但是很多知青们并不休息,因为这是最好的表现时刻。
例外的是,朱晚沁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自己坐在一边捧着一个小本子在看什么。
林妙音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树枝,朱晚沁听见了动静,立马合上了笔记本,抬头看过来。
“妙音?怎么了?”
“嗨,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坐着,在看书吗?太亮了费眼睛哦。”林妙音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是啊……”朱晚沁有些僵硬道,把笔记本收起来装进了自己带的挎包里。
“其他知青们是在干嘛呀,怎么大家都休息了,他们还在干活?”林妙音假装不解道。
“他们……”
“哦我想起来了,我爸说过,他们都有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是嘛,那你怎么不加入他们呢?你不想上大学吗?”
“我……我觉得自己实力不够,还是应该把机会让给更努力的人。”朱晚沁道。
林妙音笑看着她,心道小样你继续装,我已经看穿你了。
“朱知青你好有思想觉悟呀,不愧是接受过教育的人。”
彩虹屁吹起来。
“哪里,不过比你多读了几本书罢了……”朱晚沁笑道。
林妙音……呵,暗讽我?
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是我家远峥肯定比你厉害。
两个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几句,便又开始上工了。
晚上大家都很累,但是规定了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人来守晒谷场上的稻谷。
一晚上三家人,全队轮流来。
林妙音本来准备抱着铺盖卷就去的,但是孟远峥道让他去。
林妙音不同意,他居然用绝食来威胁她。
这个狗男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看她好欺负吗?
还真是,挺好欺负的。
无奈,她一个人在家也感觉害怕,不如两人一起去守算了。
吃了晚饭洗了澡,抱上铺盖卷到了晒谷场,在晒谷场中间把谷子扫开留出一块儿空地来,先在底下铺一层竹垫,再铺上席子,躺下就可以睡了。
守夜的人守的是什么?
第一是守人,防小偷。
第二是守鼠,防耗子。
这年头大家饿起来什么都吃,耗子蛇已经快要绝迹,但是秋收的时候总有那些耗子闻风而动,甚至成群结队地从山上下来偷粮食。
这天晚上一共三家人,一人一块儿区域,其他两家来的都是汉子,倒下就呼噜震天了,凭这呼噜声,耗子已经吓退一半。
林妙音他们这块区域是距离山头最近的,也是山风最大的。
孟远峥坐在竹垫边上,背对林妙音,正对山风,帮林妙音挡风,他白天睡了的倒是不困。
林妙音缩在他背后呼呼大睡。
白天的过度劳累成为了良好的安眠剂,她一睡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况且有孟远峥在,心里踏实。
放心大睡到一半,突然被孟远峥轻轻推醒了。
她睁开眼,见孟远峥正看着某个地方,对她轻轻嘘声。
“老鼠来了。”他轻声道。
林妙音点点头,抓起了备好的铲子。
老鼠怎么对付?见血才行。
当他们面打死他们的同伴,才能震慑住其他老鼠,光赶跑是没用的。
林妙音和孟远峥对视一眼,拿着铲子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了。
老鼠已经开始吃稻谷,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林妙音走近,离它们只有两米远时,猛然冲过去,举起铲子快准狠一铲。
月光皎洁,十几只老鼠聚在一起吃得正欢,谁知道林妙音突然发难,一铲子下去,你拥我挤想要逃跑也没用,总会砸中一只。
一群耗子发出吱吱吱尖叫声做鸟兽散,迅速没入黑暗了,只剩下那只被她一铲子铲得皮开肉绽钉在铲沿上死命挣扎的耗子。
刚刚的动静不大,甚至没有惊动晒谷场另外两块区域守夜的人。
她举着铲子来到孟远峥面前,让他看。
孟远峥瞄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耗子就别开了眼。
“丢一边去吧,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死耗子,我们累死累活辛苦一年的粮食你也敢偷吃。”她说着把铲子上的耗子用竹棍弄下来,铲了个坑埋了,又用水壶倒水洗了下手和脚。
回到竹垫边,见孟远峥正看着远处的夜空发呆。
见她回来,他掀开被子让她躺好,道,“赶快休息吧,我天亮就回去做早饭。”
她就着他头顶的月光,只能看见他隐藏在背光中的轮廓,还有他微微倾身给她压实被角呼出的热气。
“睡觉吧。”他道。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袖子道,“我们一起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顺利改了笔名,原笔名a何以歌,这个a真是逼死强迫症了,天天看它不爽,今天终于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