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区大院,林妙音步行了一会儿,找了个地方吃早饭。
同时打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虽然还没改革开放,但是上海已经受到了外来思想的极大影响。
不像农村的暗色系,这里的年轻的男男女女都穿得很时髦。
林妙音还穿着在家常穿的衣服,并不是她不爱打扮,只是一个人出门在外,越低调越好。
她包里是带了一套自己设计的衣服的,还没找机会换上。
来这儿是来找孟远峥的,但是她现在突然不急着去找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先去逛逛。
打听了朵儿胡同在哪儿后,她到了附近拿着以前就开好的介绍信,她找了个宾馆住下,洗了头和澡,换上自己设计的衣服,鞋子,包包。
鞋子和包包都是皮的,赵胜利的店已经开始偷偷生产了。
再把头发扎成大马尾,围上大围巾,便由原来的村姑变成了时髦女郎。
踩着皮鞋噔噔蹬地下楼出门。
上海的天气比牛头湾暖和一点,整个城市已经透露出繁华和喧闹来。
她体验了一下这个年代的公交车,去了大商场逛逛,要不是兜里只有几十块钱,真想狂买一番。
又吃了街头的小吃,还逛了逛书店。
最后玩累了,已经下午快天黑了,她慢慢走回去。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朵儿胡同口。
这儿有条大马路,中间是绿化带,橘黄的路灯下,她站在马路这头,看见了马路那头的路灯。
孟远峥和朱晚沁站在路灯下,胡同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朱晚沁背对她,孟远峥微低头,两人都穿着长大衣,看着真像一对璧人。
连影子都融在一起了。
她眼睛渐渐模糊了,轻轻抿了抿唇。
这时孟远峥不知是不是有感应,抬起头来,向她这边看过来。
林妙音见他抬头,心里一乱,下意识扭头就跑。
沿着人行道跑了一段,她停下来,发现自己眼睛不要钱一样流。
冷风灌进嗓子里一阵痒意。
跑,有什么好跑的,她为什么要跑?她应该冲过去,把这两人一人几耳光才对。
抹了抹泪,她在风口站了很久,终究是抬脚往宾馆走。
回了房间洗了把脸,躺在床上装死。
要是她刚刚冲上去了,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呢?撕逼?离婚?
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她脑子很乱,整个人放空盯着窗子外面的夜空。
过了一会,突然响起了平缓有序的敲门声。
她一惊,坐了起来,大声问,“谁呀?”
外面是一个男人低哑着嗓子道,“外来人员调查。”
林妙音没太听懂,而且她入住宾馆时没听说过这回事啊。
起了警惕心,她抓起一个凳子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结果外面的人一下大力推开了门闯了进来!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
门也被来人一脚踢关上。
闻见熟悉的味道,她愣了愣,“孟远峥?”
“嗯。”男人闷闷地回了一声,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搭在她头顶。
“呵。”她轻笑一声,双手对着他肚子使劲一推,孟远峥猝不及防背撞到了门把手上,林妙音毫不心软,又一脚踢他小腿上。
他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好歹扶着墙站稳了,就是后腰被门把手撞的地方疼得厉害。
林妙音却不管他,指着门狠狠道,“给我滚出去!”
“妙音,你听我解释……”孟远峥脸上有点惶恐不安,扶着腰走上前几步。
“我不想听,你去找你的晚沁妹妹吧,我不想看见你。”她扭头背对他坐在床上,眼睛酸涩得厉害。
孟远峥微叹了口气,解下围巾,脱了大衣,再脱下鞋。
林妙音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瞪大眼,“你干嘛?”
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孟远峥不答,爬上床,一把将她扑倒。
林妙音:“尼玛币。”
孟远峥低头,咬了她嘴唇一口,“不可以骂人。”
“我就……”她手被捉住,用眼睛瞪他,刚要开口,嘴又被堵上。
“煞笔,放开我!”
孟远峥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低沉道,“你先听我解释,我就放。”
在他的淫威下,林妙音只有屈服,“好,说吧,为什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就跑了,还学人家卷款私奔?”
孟远峥手撑在她脑袋两侧,闻言笑了下,“我留了信说回来处理事,拿钱是迫不得已,我奶病了。”
林妙音一愣,“你知道你奶奶病了?谁告诉你的?”
孟远峥坐起身来,脸上浮现几分诡异,“朱晚沁。”
林妙音也翻身起来,“果然是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她私奔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她想起这事又恨不得捶他一顿,这样想着便一拳打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