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非常兴奋,汴曲的环境虽美,看多了也会腻。
大家疲倦一扫而光,先去吃饭,再回到住所收拾行李。
*
次日,由村长做中间人,迟子阁把羊卖给商贩子。
可能羊知道自己将要沦为人们口中一道菜肴,今日特别暴躁,不愿意配合,却无法改变事先被安排好的命运。
“嗐,都走远了,别看了。”少年的神色和当初回来一样,村长怕迟子阁疯病刚好,又疯了,不愿意跟随剧组离开。
迟子阁接受十五年教育,大学还没毕业就有好几家大型外企有意聘用他,一度成为汴曲人民的骄傲,却没想到他抛弃巨额年薪,年薪等于他们一辈子赚的钱啊,说放弃就放弃,他真的疯了。
迟子阁唇畔漾起淡淡的笑容:“我下午离开,半年来,多谢您照顾。”
他塞给村长一包烟。
村长把烟揣进口袋里往外走,边走边摇手。
迟子阁留在汴曲,专门祸害没结婚的姑娘,走的好。
汴曲的人对他的态度,迟子阁是知道的。他要走了,并不伤感,只是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罢了。
他只装了两套换洗衣服,背起旅行包,锁上大门、院门。迟家父母身上有两把钥匙,还剩两把钥匙被迟子阁装走了。
其他人和迟子阁一样,把行李带到片场,这场戏拍完,他们立刻坐大巴车到古城,路上他们泡泡面吃。
迟子阁刚到片场,刘导拉着他坐到监视器旁,一起看女主、男主演对手戏。
对于迟子阁来说,上辈子,十六岁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演戏,准确的揣摩人的心思,对动作、表情、语言要求十分苛刻,哪个细节稍微表现的不好,那么你的生命到此结束。那是一场豪赌,赌对了,你的生命暂时安全,继续赌,一旦赌输,痛痛快快的死都是奢侈。
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太强烈,把迟子阁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今天他心情不好,要制造愉悦因子影响他的情绪,让他开心。
原本刘导一脸严肃盯着监视器,迟子阁不知道和刘导说了什么,刘导笑眯眯指着监视器,好像分析男女主拍戏的闪光点,迟子阁先是紧蹙眉头,然后恍然大悟和刘导说话,刘导开怀大笑,更加积极给迟子阁讲解东西。
男三顾苏青的脸难看至极,他戳了戳身边的男四章元桦:“看见了吗?马屁精,有时间讨好刘导,不如好好揣摩演技。”
男四章元桦聚精会神盯着片场,向前辈学习经验。
“就算演男女主的是过气一线演员,也是刘导好不容易请来演他的戏,不会乱改他俩的剧本,为了给男二加戏,我猜刘导只好减咱俩的戏。”
看到迟子阁那张谄媚的笑脸,顾苏青气的脸色铁青,又想到昨晚……他肺疼、肝疼。
昨天上午,杨姐、薛哥对迟子阁说的话,被章元桦无意间听到,让他受益匪浅。如果想在娱乐圈混下去,那么在公共场合,一定不能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时刻用面具伪装自己。
相比较迟子阁,他更不喜欢总是怂恿人,把人当成木仓/使的顾苏青,他不着痕迹远离顾苏青。
迟子阁收回视线,唇畔漾起微微的涟漪,笑容极淡,却给人一种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的错觉。
他的视线终于移到男女主身上。
“二爷,你怎么来了?”女主仰慕地望着眉宇间始终被愁思笼罩的男人。
二爷在一群王爷中,相貌只能算中等,但他不拘言笑,性格沉稳,惜字如金,刚正不阿,使得他像一本艰涩难懂的孤本古籍,好奇心重的人,总想翻开这本古籍,研究透这本古籍。
她就属于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一旦翻开古籍,只是浅显的研究一二,人、心沦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有一批私盐从蜀州流到市面上,夏公公传父皇的旨意,让我去调查这件事,什么时候调查清楚这件事,什么时候回京。”男主冷清地陈述事实,好似这份差事并不难。
他宽厚、带着老茧的手捧着她的脸,有什么情绪喷发出来,但是他果断收回手,压下能焚烧人心神的情感。
女主沉浸在方才二爷给予的柔情中,良久,她才分析二爷将会面对怎样的困境。
蜀州是四王爷母族的地盘,由柳家军驻守,派二爷去解决私盐的事,分明调开二爷,把二爷从夺嫡中踢出去。
再说自古私盐能流传到市面上,绝对和某一位高.官有关,私盐,就是一根扎满刺的铁棒,碰一下皮开肉绽、伤筋动骨。
“雯萱姑娘,你知道二爷嫉恶如仇,明知道蜀州是龙潭虎穴,但是二爷为了朝廷、为了祖宗基业,就这样离开权利中心,这一走,再难回去。这一路,我们遇到几次刺杀,还不知道到蜀州,还要面临多少次这样的刺杀……”
“多嘴。”男主冷硬道。
“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公公立刻跪在地上,用劲自扇嘴巴,嘴角流出鲜血,王爷不喊停,他还在扇自己。
“我记得驻守在蜀州的柳家军,有一批褚家的旧部。”女主咬牙道,“二爷,你们行程放慢些,我一定带褚七和你汇合,褚七会排兵布阵,武艺高强,也喜欢风雅,更重要的是褚七是褚家兴旺的希望,有他在,褚伯伯的旧部下绝对会团结在一起,为你卖命。”
“你留下,保护小姐。”男主从袖袍中拿出一支玉簪,插在她的青丝中,便骑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