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阁见时染气势汹汹找闻一北嘚瑟,他紧抿唇角,压制住笑意。
从此之后,《我渴望着,人间》剧组的画风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导致演员必须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入戏。
演员们沉浸在自叹自唉中,周制片人带来好多卤制好的鸭头、鸡翅、鸭翅、鸭脖到片场看望大家,除了迟子阁,片场所有人十分感动。
“小迟,来,咱俩拍一张照片。”周制片人靠在迟子阁背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迟子阁偏头看他。
周制片人一张大脸占据镜头的三分之二,只拍到迟子阁的侧颜。
“你怎么来了?”迟子阁蹲在他身边,瞥见周制片人用油画相机修图。
周制片人手指不停地戳手机屏幕,分神说:“老李找我来救急的。”
他终于把自己P成另一张脸,仿佛和小迟是双胞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照片发到微博上。
迟子阁抿着干裂的嘴唇,眸中的笑容一闪而逝。
“我和你说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老刘终于丢弃他导演的架子,开始留小短须,烫一头小卷毛。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和《凉州词》粉互黑,接下来的时间写剧本,上一部戏,他花两个月时间构思剧情,这一部戏,他一天能想好几十个剧情。”周制片人摊摊手,“他和粉丝互黑,那我就宠粉呗。”
蹲迟子阁照片的粉丝“呸”了一声,暗骂臭不要脸。
他们的留言却是:【哇哦,老周,你好棒、你好帅。】
他们先狂轰乱炸,发一堆彩虹屁,再可怜巴巴看迟子阁的侧脸。
最是那回眸一瞥,眼睛冷清又暗藏一抹迷茫,干裂的唇瓣,苍白的面庞。
青丝洒在肩畔,暗紫色宽松T恤,黑色休闲裤,这么多浓墨的色彩,也不能在少年身上留下一丝活着的气息。
【紧急呼唤老周,是不是老刘又做啥子丧心病狂的事。】
粉丝们察觉到不对劲,如果这是迟子阁现实中的照片,他们非得哭死。
刘导:【老子闭关在家里创作剧本,哪有时间做丧心病狂的事,休想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李导:【嘿嘿,刘哥,年里面,您老哥不是把小迟介绍到《我渴望着,人间》剧组演男二吗?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随着这部电影快要拍到尾声,李导心里越来越底,他偷偷背着老刘联系老周,两人整整商量一个星期,决定让老刘背锅,他收获名利,反正老刘债多不用愁。
刘导:【哦,是有这么回事,这部剧不是伦理剧吗?最后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吗?】
李导立刻隐身。
刘导和黑粉互掐半个小时,没等到李导回复,他果断放下手机,继续写剧本。
*
“我有一点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听……”时染拿一张纸,扇呀扇,婀娜多姿(大刀阔斧)朝李导走来,眸中有情似无情(一对斗鸡眼,看不出情)。
剧组的演员皆用手挡住眼睛,害怕一会儿入不了戏。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周制片人翘起兰花指,走着京剧的步伐,“咚锵、咚咚锵……”
他绕着一个大圆圈,朝李导走去。
闻一北喷出一口水:“我的天哪,我以为时染尖锐的嗓音世间少有,都怪我见识浅薄。”
“像一只鸭子被人攥住脖子,用尽力气呼救的声音,挺好听的。”迟子阁异常淡定,心里却想着,有机会让闻一北见识刘导的唱功,他绝对收回今天的话。
“停,这是剧组,谁允许你们胡闹的。”李导大声喊道。
“您不是天天.朝我抛媚眼,每天下午您张开手臂,迎风奔跑,享受习习凉风,姿态竟比刘导在红毯上奔跑好看些,但还是得多加练习!”时染半倚在树上,眸光流转,有情和无情之间来回转换,抬头时妩媚,低头拍衣服上的灰尘,要多薄情就有多薄情。
这些动作,时染做起来有些生硬,却懂得分析如何阐释每一个角色。
“老李,你不是请我来给你造势的吗?多制造一点欢快的回忆嘛,到时候影迷哭的稀里哗啦,你把这些片段传上去,逗得他们哈哈大笑,骂你的声音是不是少一些?”周制片人出暗送秋波。
李导一把接住,算是默许老周、小染子胡来。
这边三个戏精沉浸在无下限的互相恶心对方中,剧组的其他人低头叹气。
拍戏时,演员们每一个神经紧绷,休息时,演员们笑着笑着,忽然想掩面大哭,他们太难了,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无法突破瓶颈,他们真的考虑换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