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雪还没在殷归鸿进的屋子的屋顶上还没落稳脚,便听见殷归鸿的大叫:
“霜雪!!救命啊!!”
她没来得及想这货耍了什么贱,忽然就要救命了,就踏破屋顶瓦片,从天而降,省着这货丢了小命。
一剑出鞘,谢霜雪剑鞘一扔,打开了林梦之的鞭子,撞飞了林家家主和夫人抛出的暗器,虽然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谢霜雪一把拎起了殷归鸿的衣领,剑已入鞘。突如其来的女剑客身形一跃,已经回到了屋顶之上,速度快得屋里没人反应过来。
二人奔走了一会儿,殷归鸿语气古怪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拎着领子走。”
“闭嘴。”谢霜雪翻了个白眼,像拎着猫咪的后颈一样拎着殷归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骗那姑娘败露了,才被人家父母追杀啊。”
“是啊是啊,唉,这点小事也要拿我性命。真是好不讲理。”殷归鸿道。
谢霜雪扫了他一眼,见这小子居然还在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家伙真是……”
“还行还行,一般一般。”殷归鸿半点没脸红,还很谦虚地客气。
谢霜雪无语,琢磨着在哪里把这傻子扔下去算了。
此时,却听到:“殷归鸿小贼!休跑!”
谢霜雪余光一瞥,那位林老爷居然勉勉强强跟得上她。
顿时把殷归鸿往天上一抛,在一个屋脊上停了下来,她也不理会那小子的惨叫,原地一个转身,衣角翻飞,剑光凛然,剑与银针相接,银针飞散如花。
谢霜雪随着银针而去,眨眼便至林老爷的面前,长剑在女子的手中一转,剑柄击中了林老爷的肩膀,将他击飞了出去,银针也有几根陷在他皮肉里。
她高声道,“得罪了!”借着反作力,回到了屋脊,正好接住了殷归鸿,手指弹出一根狐狸木簪,足尖在上面一借力,施展起轻功来。
“你怎么不杀了他以绝后患?”殷归鸿问道,手指弹动了几下,谢霜雪没发现。
谢霜雪说道,“人家为了被骗的女儿追上来,我何必取他性命。归根到底都是你不对,你能不能少惹点事,老老实实入京去。”
“行吧行吧,是我错了。”殷归鸿笑嘻嘻地说,我下回还敢。
“你还用了我的木簪呢。”
“所以?”
“五文钱!咳……开玩笑的,木簪哪有命重要对吧?”殷归鸿顶着谢霜雪冷冷的气息,坚强地开口道。
谢霜雪刚想嫌弃这人两句,就感觉手里的殷归鸿开始扑腾,“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永吉县要到了,小,咳,我必须充满读书人样子地进入城里。”殷归鸿还有点义正言辞。
谢霜雪无语,“这事儿你还挺关注。”她挑了个空地落下,在落地前故意使坏,把殷归鸿丢到了地上。殷归鸿扑腾了两下,摔了个屁墩儿。
“诶呦,摔傻了怎么办?”殷归鸿连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那手指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
“又没摔到你脑袋。快走。省着人家找你寻仇。”谢霜雪又恢复了双臂环胸抱剑的姿势,声音冷淡地催促道。
“……放心。不会有人来追杀我们了。”殷归鸿说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抻了个大懒腰。
谢霜雪:“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殷归鸿:“嘤,因为我们霜雪女侠武功盖世,无人能敌!他们哪敢追上来啊。”
谢霜雪:“滚。说人话。”
殷归鸿:“估计那位林老爷就是林家最强的了,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追出来。”
谢霜雪“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进城。天色已晚,是时候寻个落脚之地了。”
殷归鸿:“行吧。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黑店!话本里都这么写。”
殷归鸿:“等等,等等等等!我错了!咱们挑一个最好的住!霜雪!等等我啊!”
最后两人在一个不好不坏的客栈停下来了,好说歹说不是黑店,谢霜雪已经知足了。
她这短短的一路堪称身心俱惫,和这大少爷讲话,简直和连续不停不分昼夜地与人练剑一样,都不是人干的事。
“所以,我们为什么是两间房,话本里的护卫不是与主人同住,就是住在房顶上。”殷归鸿自己在那里絮絮叨叨,跟在大步流星的。
“你那话本里的护卫是男人女人?住在房顶上你还不如去买个暗卫。安全省事又轻松。”谢霜雪无情道。
“行吧。”殷归鸿忧心忡忡地说,“哎呀,那我半夜喊救命,你听不到怎么办?”
谢霜雪:“……你半夜为什么要喊救命?”
殷归鸿:“行吧。唉。没意思。”
这家客栈的饭菜味道不错,刀工却是登峰造极。肉片薄得让谢霜雪这个刚听了一路黑店的人心生不安。她吃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不再动筷,也没有喝殷归鸿要来的酒。
别真是个黑店吧,殷归鸿这个乌鸦嘴。
她取出了原本准备的干粮,心想正好省着浪费粮食了。
殷归鸿也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来,“怎么不吃?不好吃?”他现在不是滑头样子,也不是忽悠人时的样子,而是淡淡的微笑,眼神锐利,唇角勾起的弧度也锐利,谢霜雪与殷归鸿对视,忽然觉得这货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