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这枚腰佩,不是多名贵,好在种水上乘。种水这么好的腰佩,也是要不少银子的。
“不是让你给自己多买点吗?怎么还给你爹买了?”
“反正是公中出银子,娘亲晚些给了爹爹就是。”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总归是一家人,到后头你爹袭了爵位,我来管家,这银子也是能省则省的。你大娘虽说刁钻些,为了国公府,她还算尽心尽力的。”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眼下也不能被欺负的太厉害。自己娘亲识大体,这却不是被眼皮子浅的大房欺压的理由。
回了千羽楼,北央自觉心中一股浊气。将门窗都关了,屋内只留嘉儿伺候。运功调息,待丹田内力在四肢百骸行了一圈,才觉顺畅。
嘉儿掐准了时辰备好了水,北央起身褪去外袍,待身子的热消散了些,才进了浴桶之中。
“我会武功之事切记不要说漏了嘴。还有你也是,府中人多眼杂,你会武功这事儿也警醒些,别让人看出来了。”北央闭着眼,任由嘉儿为其按捏穴道,舒缓之际又道:“回来这两天,家里情况摸清楚了吗?”
“自然。”嘉儿笑道:“今日姑娘去外头,奴婢闲来无事,便在府中和些丫头攀谈。太细节知晓不了,不过姑娘你担心的入宫那事儿,奴婢是打听清楚了。”
“嗯,说说看。”
“姑娘回来之前,老爷便为了你入宫这事儿刚和老太太吵过一次。老爷夫人自然是不愿的,听老太太院子守门的小丫头说,那天吵的挺凶的,直到姑娘你回来,才缓和了。”
“老太太费心,却也是糊涂。为了安国公府荣辱,当年先是将我那小姑姑送进了宫。盛宠又如何,闹了个早逝的下场。”北央没见过自己这小姑姑,曾偶尔听娘亲说过一次,那话里头意思,便是自己和这小姑姑长的有七分像。
要怪,就怪北家的男人没用,才会把主意打到家中女眷头上。自己爹爹算的上个好男子,好父亲,却绝算不上个能干的。
安国公府落魄,被京中瞧不起,说的难听些,不就是看不起安国公府这卖女求荣的事儿上。
“姑娘打算怎么办?奴婢今日问来,怕是老太太铁了心要将你送进宫了。”
“嘉儿你说,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入宫,而不是北月北蓉。”
“奴婢觉着,可能还是因着姑娘你和当年那位长得像的缘故吧。这两日下人之间风言风语不少,有些年岁的嬷嬷便说姑娘你和当年那位长的像不说,艳色还更胜几分。”
北央冷哼一声,“老太爷不管事儿,家里做主的就是老太太。老太太糊涂,当今圣上年纪虽不算太大,却也不小了。几位成年的皇子听闻也是能干,即便能将我送入宫中,又能如何。难不成还妄想着我生个儿子混个皇帝做做不成?”
北央说的声音不小,说的嘉儿心里直突突,“姑奶奶,说话可得注意些。这不是不忘庙,姑娘你这么说话是要吓死奴婢吗。”
见自家姑娘皱眉不言了,嘉儿叹了一口气,只安静替北央洗了头发身子。
沐浴完之后,北央坐在窗边看着那颗枣树。湿发还在滴水,心里烦躁,用了内力,不过片刻那头发就干透了。她心里不甘,不甘自己为何要被束缚在这安国公府之内。当年被师父带回不忘庙中,她曾问过师父,自己当真是与佛有缘吗?师父又为何愿意将她带回教养。
当时师父说的那句话,过了十年,北央此刻想起仍是疑惑。
师父言:“你命中注定有一大劫,熬过了,海阔天空。熬不过,香消玉殒。既与我有缘,将你带回教养,盼着日后好歹你能护住自己。”
这就是师父教她武功的缘由吧。
月上柳梢头,晚风渐起,不冷,倒吹的北央脑子更清明了些。
想到师父临走之前还给自己留了不少银子,这么看自己命数也不算多坎坷吧。不然哪能碰到师父呢。至于入宫那事儿,避开的方法也是多。
比如装病,还得是重病。
却也得找个时机,贸贸然装病,太假。
正当北央发愁如何寻了合适时机重病一场之时,一封请柬跟及时雨似的送到了北央手中。
“兵部尚书之女秦晚?她怎的还给我送了请柬?”北央拆开看了,见是秦晚生辰的请帖,在五天之后,四月十五。
嘉儿端了茶放到桌子上,笑的很是促狭,“这请柬,只送来两封,一封是送往大姑娘处,另一封就被送来了咱们这。”
“只北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