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嘴中咬着笔,屁股下面就像是放了针一样来回的扭动着,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对面坐的笔直的谢至。
谢至老早就用眼梢瞥到朱厚照的这德性了,只是懒得搭理他罢了。
他进宫做伴读虽是不得已,但也是存了提升自己的心思的,可没工夫与朱厚照挤眉弄眼。
谢至不理朱厚照,王德辉却是不会把朱厚照当做羊一样放了的。
砰砰
王德辉手中的的戒尺在桌上用力敲打了几下,把正瞅着谢至的朱厚照吓了一个激灵,“王师傅,本宫听着呢,听着呢”
王德辉面容严肃,板着脸,道:“昨日臣便提前让殿下熟记诸葛孔明的这篇《前出师表》,现臣又讲了如此之多了,不知殿下背诵之况如何?”
朱厚照在如此之短的一会儿时间都不能专心研习课业,私下之中又哪肯废那个功夫,自是没有那本事背诵出来,对王德辉的询问,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满是愁容的回道:“昨日本宫感染了些风寒,头痛欲裂,此时才觉好些,还没来及背诵王师傅交代的课业,实在该死,下次下次即便是天塌地陷了,本宫也定当完成”
王德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戒尺,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朝着朱厚照身上打去。
对王德辉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朱厚照后底气不太足喉头蠕动了一下,道:“王师傅莫急,本宫要不先试试”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着,朱厚照又拿起书,瞟了几眼,终于开始了背诵。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磕绊的背诵了几句,终于还是进行不下去了,“王师傅,再给本宫一炷香,本宫一定能背诵出来的。”
王德辉叹了口气,道:“君子坦荡荡,匹夫尚有敢作敢为之勇,殿下即便不曾背诵,也当勇于认错才是,每次以此拙劣借口逃脱错误,岂是君子所为?”
被王德辉识破后,朱厚照满脸的讨好,回道:“是,王师傅所言极是,本宫昨日着实贪玩了些,忘记了背诵。”
王德辉对朱厚照的这份讨好,丝毫没有动容,板着脸,满是严肃的举起戒尺道:“敢于认错,也当敢于为己行为承担后果才是,殿下是国本,将来要担起大明的江山社稷,百姓的荣辱兴衰,臣为殿下授业解惑,自当严要求才是,请殿下伸手!”
我靠,不愧是王阳明的老爹。
当朝的储君,未来皇帝都敢打?
谢至一副静候下文的态度,一旁伺候着的刘瑾倒是开口了,指着王德辉的鼻子吼道:“殿下乃千金之躯,岂是你可僭越的?”
王德辉没有王阳明的本事,但也不弱,怎会把刘瑾放在眼中,横眉冷对着怒骂道:“老夫有陛下亲赐戒尺,岂轮得着你等阉竖多言”
刘瑾被王德辉骂了一通还未还口,王德辉便又冲着朱厚照道:“臣为殿下授业,就有督促殿下努力向学之责,即便臣下一刻罢官回乡,也当尽好臣之最后一责才是,请殿下伸手”
这也太执着了吧?
半晌之后,朱厚照终于有些不情愿的伸出了左手。
王德辉也是毫不含糊,直接便抡起戒尺往朱厚照的手心之上打去。
朱厚照演技着实夸张了些,搁在后世那绝对是影帝的料,鬼哭狼嚎的大叫着,堪比杀猪一般夸张。
“王师傅,王师傅本宫错了本宫错了”
王德辉根本就不管朱厚照的鬼哭狼嚎,在打了那十几下之后,才终于罢手,道:“望殿下能谨记教训,用功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