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传来,叶春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周夫子杀人的目光正瞪着自己。
遭了!
叶春秋忙又危襟正坐,可是脑袋昏昏沉沉得厉害。
周夫子厉声道:“叶春秋!”
叶春秋终于打起了精神,道:“学生在。”
周夫子满面狰狞,手中的戒尺在半空虚舞了一下,破空的声音嗖嗖作响,周夫子的功力极为深厚,这戒尺猛地在半空一顿,那双眼眸却是带着渗人的光泽,他突然昂头,脸色又恢复了平静,不过那双眼睛却依然盯着叶春秋,那眼眸深处,似乎潜藏着一股锥入囊中的锐利。
尼玛……
这是君子动口,还要动手的征兆啊。
叶春秋虽然和周夫子打交道不多,可是也深知往往周夫子这样的表情,接下来应当就是揍人了。
“你……站起来!”周夫子故意慢条斯理地道。
叶春秋只得站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才十二岁,不装孙子,还装好汉吗?
叶春秋恭敬地道:“夫子有何吩咐?”
周夫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字一句道:“方才老夫讲授的是什么?”
叶春秋愣住了,下意识便回道:“是啊,夫子讲授的是什么?”
顿时又是满堂哄笑,坐在叶春秋身后的叶辰良更是笑岔了气。
周夫子捶胸跌足,心绞的厉害,败类啊败类,你这个大脚婆娘生出来的孽子,一看就晓得不会有什么出息,偏偏还要抢这样的好座位,抢了好座位倒也罢了,你竟还睡觉,睡觉也由你,这厮居然还如此恬不知耻的说‘是啊,夫子讲授的是什么。”
于是,周夫子用马景涛式的咆哮朝着叶春秋大吼:“老夫今日讲授的是冬官考工记。”
叶春秋虎躯一震,早说嘛,冬官考工记……立马光脑搜索。
而这时候,周夫子已经挥舞着戒尺,迎面劈来。
“且慢!”叶春秋连忙道:“夫子且慢动手。”
周夫子的戒尺下意识地一停,不过怒火更胜,也幸赖他不曾学九阴白骨爪,否则下一刻,非要把叶春秋撕了不可。
叶春秋接着道:“夫子方才讲授的冬官考工记讲得很好,学生犹记得夫子念的是:‘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既具,巧者和之。毂也者,以为利转也。辐也者,以为直指也。牙也者,以为固抱也。’此句摘自周礼,周礼实是博大精深,尤其是夫子讲授的也很精彩,轮人制作车轮,砍伐三种木材必须依照一定的季节,对吗?圣人推崇礼,所以礼不可废,小小的匠作车轮之道,居然都隐含着各司其职的道理,方才听夫子一席话,实是胜读十年书,学生受教,受教……”
那戒尺还悬停在半空,却是一下子凝滞不动了。
周夫子呆住了,这家伙……居然倒背如流,可以说是一字不差,他……不是在睡觉吗?
同窗们本要笑,现在却是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叶辰良,笑脸僵硬,有点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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