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座的许多人,似乎已经闻到一丝火药味了,刘甲长最是油滑,仔细一咀嚼,感到叶辰良有些咄咄逼人,这叶家大少爷在拆新案首的台啊,于是他连忙笑着打圆场:“春秋既是饿了,就先吃了酒菜再说,不急一时,不急一时的。”
大家见风使舵,也感觉到不对劲,纷纷道:“哈哈……吃酒……吃酒……”
叶辰良现在已经抓住了叶春秋的把柄,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渣渣遇到了难题,想到今日受到的气,自己的风头和光芒被一个私生子掩盖,已经恼羞成怒,他斩钉截铁道:“品鉴也就是一时的事,不耽误事,就请大伯来吧……”
“我看……就不必劳动我爹了吧,杀鸡焉用牛刀。”叶春秋笑呵呵的接过了叶辰良的话头。
叶春秋叹口气,娓娓动听的道:“本来……我是不愿品评的……”
叶辰良心里一喜,道:“噢?春秋不屑于我的词吗?”
众人又打起了精神,想听听叶春秋怎么说。
叶春秋道:“你是我的兄长,所谓弟不言兄过,我若是说诗词不好,就显得我这个做弟弟的没规没矩了。”
言外之意,叶春秋看不上这首词。
叶辰良心里冷笑,你这种渣渣,靠着作弊的案首也敢说这样的大话,他踌躇满志道:“我的词,不好?”
“大兄真要我说真话?“看到叶良辰毫不犹豫地点头,叶春秋终于收起谦虚道:“不堪入目!”
这一次真不怪他要打叶辰良的脸,实在是这个家伙脸皮太厚:“至少在愚弟看来是狗屁不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春秋这话口气太重了,这词还是蛮好的嘛,怎么贬的一文不值,看来两兄弟是对上了,方才大家本来还有点觉得叶辰良过分,现在却又隐隐觉得叶春秋不留情面。
叶辰良有个好爹,有个疼爱自己的祖父,又是叶家的嫡长子,更得了老师的青睐,一辈子顺风顺水,还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的脸拉了下来:“是吗?你说不堪入目?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堪入目,哪里不堪入目了,春秋,你太放肆了,大伯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三句离不开一个大伯,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叶家的老大曾经跟个大脚女人私奔了,叶辰良一遍遍的提醒,就是往叶春秋父子伤口上撒盐。
叶老太公见局面有些失控,不禁恼怒,此时,叶春秋微微一笑,却是道:“堂兄,是你叫我品评,本来我想吃饭的。”
叶辰良冷笑道:“吃饭不急一时,还请赐教。”
“这个容易。”叶春秋道:“我往日在梦中偶得了一首临江仙,那么就让诸位也来公评吧。”
既然来不及研究格律了,叶春秋就选择围魏救赵。
你不是要玩临江仙吗?那就用临江仙来玩死你!
到了这个份上,大家都没有台阶可下,不过宾客们却都精神一震,似乎叶案首也要作词了,梦中偶得……这又是什么鬼。
刚才叶良辰作词,笔墨纸砚是早就准备好的。
叶春秋开始下笔。
叶老叔公爱热闹,挤在人群中,捋须摇头晃脑的念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
许多人点头,格律过得去,虽然这一句平淡无奇了一些,不过这开头,倒是很开阔。
叶老叔公又念:“浪花淘尽英雄。”
厅中鸦雀无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