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拉欣帕夏的心情依旧纠结,可终究还是步入了叶春秋的船舱。
他看了叶春秋一眼,朝叶春秋行了个礼。
叶春秋只是平淡地抬起眸,随后,他看到易卜拉欣帕夏的通译也走了进来。
叶春秋露出微笑道:“怎么,贵使有何贵干?”
易卜拉欣帕夏顿了一下,道:“殿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抵达伊斯坦布尔了。”
“噢。”叶春秋点头道:“本王已让人问过船工,说是明日就可到达,走了这么多日子,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实在是辛苦。而今总算是到了,这样也好,可以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下,那佛朗机的大军,只怕也要快兵临城下了吧。”
易卜拉欣帕夏道:“是的,我刚刚收到了伊斯坦布尔那儿的消息,说是佛朗机人已跨越了保加利亚,不日即要抵达伊斯坦布尔。”
叶春秋对此倒是没有显出意外之色,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易卜拉欣帕夏。
“那么,敢问贵使,你现在来此找本王,可有什么事吗?”叶春秋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易卜拉欣帕夏的身上,仿佛想要一眼将易卜拉欣帕夏看穿。
易卜拉欣帕夏定了定神,才道:“前日,殿下和下臣说了一些话,下臣一直寝食难安。”
“然后呢?”叶春秋反问,可是在他看来,既然易卜拉欣帕夏来此找他,就算不是一下子答应他的提议,心里也该是犹豫了。
这可以理解,对方是个聪明人,绝不是一个愚忠之辈,他能全面地衡量出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易卜拉欣帕夏咬了咬牙,道:“我仔细权衡了殿下的提议,也历来对殿下慕名已久,殿下与其他君主很不相同,我心悦诚服,愿为殿下效力。”
叶春秋不禁笑了,道:“是吗?这样就好极了,本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其实本王这一趟来,心里还是有一块石头一直悬着放不下。本王千里来此,人生路不熟,其实并不惧任何敌人,只要有人敢和本王战场上相见,本王即便不可将其歼灭,自保却是足够了。只是本王所畏惧的,却是自己的盟友在本王背后捅刀子,现在有了你,可就好极了,你现在深受那苏莱曼苏丹的信重,到了伊斯坦布尔之后,只怕就要伴驾在苏丹的身边,有了你,本王就可以随时知道苏丹有什么谋划,如此一来,这苏丹的小心思,也都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易卜拉欣帕夏,迟早有一日,本王定会成为这伊斯坦布尔的主人,而你,将会成为本王的左右手,你自管放心,他日事成,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你。”
易卜拉欣帕夏面露感激的样子,学着新军的礼仪朝叶春秋行了个礼,才道:“臣多谢殿下。”
叶春秋用着手指头,在稍稍晃动的案上打着节拍,随即道:“你到了塑莱曼苏丹身边,其一,是随时监视他的一言一行,有任何消息,要想尽办法报到本王这儿来,其二,便是私下联络你在伊斯坦布尔城中的人,接下来,本王会给你下达指示。”
叶春秋将眼眸微眯,目中掠过了杀机,接着道:“既然你已说了,这苏莱曼苏丹雄才大略,那么他固然眼下的心腹大患是佛朗机人,可历来狡兔死、走狗烹,一旦佛朗机人不成威胁,那么他势必会忌惮着我鲁国,这不正是他彻底解决鲁国的良机的吗?他若是一个雄主,便一定不会放过的此等机会,既然如此,那么索性……本王也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