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再写一份给你。”
“五爷大恩,但公主已经重新写就一份让小人抵罪,小人犯的错,不止这一处。”
文阮楠暗暗顿了手,公主才瞧了几眼,居然能够不落一人全部复述,白姐姐还是白姐姐,阿宁过目不忘的本事,自上辈子到这辈子,都不曾减退。
她仿佛也跟着沾了光,脸上阴云淡扫,接着问道。
“望京大哥啊,你又不是忘性大哥,除了丢失纸卷,还犯了什么混?”
“有人发现王府冷院里,丫鬟翠漓被人打晕塞入床底,贼人剥了她的衣服,旁边还掉落易容用的软膜。小人当值不慎竟让贼人混入,王府虽没有丢什么值钱宝物,但缺了一轴画卷,据说是皇妃留给成王的遗物。”
贼人,她明眸含笑,不就是小郡主。
但小郡主偷画,又为哪般。
扯不清头绪,文阮楠对大胡子道:“你祖宗积德,成王大度,公主怜悯,以后好好当差,带着这个行事。”
说罢,她伸出指尖,顶住大胡子脑瓜。
大胡子哈腰,不敢不吸取教训,只求道:“小人铭记,但小人还想着文五爷智勇双全,太子如今大难,还望——”
“王巴。”
珍珠从府门内钻出,厉声唤大胡子归队,她原本的宫裙水袖已然换下,现在一身黑衣劲装,软剑绕在腰间,未施粉黛朱饰,满脸頽然急色。
大胡子抱拳作别:“文五爷见谅,小人先去了。”
文阮楠一点头,大胡子并着其他重装侍卫散列马车四周,却久久不见公主出来。
她刚要上前询问一二,离着马车十几步,就被几个侍卫拦住。
“珍珠姐姐。”她招手笑道。
仗着和珍珠过耳纠缠和交手打闹的情分,她自认有几分薄面,时下太子被刺,城内皇亲皆要有所防备,公主金躯玉体,嫡出尊贵,更要当心。
文阮楠隔着侍卫,怕珍珠听不见,声音添了焦急:“珍珠姐姐,公主——”
“何事?”
门内,白梓芙鹅黄浅衫,五缕彩绦贴合裙摆,凤凰泠玉素簪出尘去俗,眸里莹亮掩不住疲惫,又了一句:“你叫本宫何事?”
“公、主。”她微微吃惊,这不是成衣店一见惊鸿的仙子姐姐麽。
文阮楠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脸。
幸好,没有狗皮膏药。
旁边又冒出个玄衣公子,颀长俊朗,语落生温,换装后的顾长宁揖手急道。
“禀公主,天色将晚,还应早做打算。”
白梓芙点头,扶着珍珠的手,纱裙漾出浅波,叹:“出发吧。”
她痴痴看着,无意间被顾长宁猛撞肩头,一个趔趄,差点滚到马车轮子下面。
顾长宁回头,假仁假义道:“文五孱弱无骨,愚兄还有要事在身,你自己当心点,别跌散骨头,车轧成灰。”
不及顶回去,她见顾长宁竟要登车,急得捉住他的袖子。
“公主的马车,你要干什么?”
“公主需要我。”顾长宁淡淡笑道,俊朗眉目飘逸鲜活,清口道:“你让开。”
她越发拽得紧,公主马车如同香闺,顾长宁这厮,竟不要脸倒贴到这种地步,非得誓死护卫公主名节。
“别大白天说谎话,公主冰清玉洁,岂容你登车染指!”
“呵……你是眼馋自己进不得。”
又是乌眼鸡对小骄傲。
只是两人相较雨霖宴,却换了角色,文阮楠乌青着眼,差点扯断顾长宁袖子。
马车内,白梓芙深知时间急迫,让珍珠挑帘,一双如水清眸定定。
“文五郎家去吧,有顾侍郎送本宫,你自可安心。”